「蔥燒海參啊,呵呵,我猜也是這道菜,果然如此!」
四位老爺子舒舒服服地落坐在紅木椅上,慢慢品味着私房廳特別提供的竹葉麥香茶,茶不錯,雅間的裝飾也極為令人滿意,迎門的位置就放着郭老師送的八扇屏,燈光綽綽,上面的那幾位古典美女仿佛都在淺吟低笑,倒也是秀色可餐。
易知魚看了眼袁子丹,問的卻是盧知味:「老盧你是魯菜宗師,這道菜用來做主菜還夠格麼?」
華夏飲食之道博大精深,講究可就多了,就比如說這主菜就有很多說道,能成為一桌菜中的主菜,首先必須得是硬菜,而且多為燒菜,其次還要是名菜,如果是講究的筵席,主菜甚至還有着各種寓意,至少也要有個好兆頭才行。
這年頭兒不興迷信的東西了,私房菜也不用講究什麼寓意,可主菜還是要符合『硬』『燒』『名』這三大要素。
蔥燒海參是魯菜中的代表菜色之一,食材夠珍貴,名氣也不小,當年京都老店豐則園可就是拿這道菜做為看家菜的,不過卻只能算是燒菜中的小品,份量往往也不多,就是那麼一小瓷盤的樣子,完全跟『硬』字不沾邊兒。其實拿它做主菜是有些勉強的,這可不是矯情,你想想啊,一大桌子菜都還有,號稱主菜的卻被客人一兩筷子就吃沒了,這還能為『主』嗎?
易知魚當然不是要為難周棟,就是故意搶先一步讓盧知味堵住袁子丹的嘴,不然等會兒姓袁的要是在這上面做文章,那可就沒意思了。
盧知味正饒有興致地看着菜譜,聞言微微點頭道:「蔥燒海參論名氣和製作的繁瑣程度,當個主菜是勉強夠格了,不過一席之主首看其配,還得看配菜是些什麼,要都是些宮廷菜來配,那蔥燒海參做主菜可就不成了,畢竟它名雖為『燒』,其實也就是燒菜中的小品,而且這道菜從創出的那天起,份量就沒見多過,一般是席上有幾位客人,盤子裏也就是幾條海參,還未必是頂級的遼參......」
「合着一人才有一條海參吃啊?」
龍大神砸巴下嘴巴,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摸出手機來開始記錄:「那盧老您給說說,小周師傅給配的菜怎麼樣啊?」
「很巧妙。」
盧知味笑道:「首先周棟走得不是富貴豪奢的路子,你們看這四道涼菜,分別是泉城變蛋、油炸花生米、蓑衣黃瓜、扒牛肉條,兩葷兩素......」
龍大神一愣:「您老先等等,油炸花生米不就是道普通的家常菜、酒鬼菜嗎,難道也算是魯菜?」
「呵呵,怎麼不算?年輕人記下了,這華夏菜色中啊,但凡是觸及炒、炸、煎的,廣義上都可以說是魯菜,這道油炸花生米自然也算。」
盧知味呵呵一笑,又繼續道:「再看看四熱菜,醬爆雞丁、鍋塌豆腐、油燜大蝦、南煎丸子......一道湯,蘿蔔雞蛋羹,主菜,蔥燒海參。
這桌雖然是魯菜,卻是絕對的平民路線,除了這道作為主菜的蔥燒海參以外,都是最普通家常的食材,非常的承接地氣,蔥燒海參跟這些菜放在一起,成為主菜那就是名正言順了。」
「就這些菜,十八萬元?」
幾位老爺子跟袁子丹沒看菜單前,龍大神也不好搶先去看,這會兒聽了盧老爺子報的菜名,頓時驚呆,小周師傅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黑了,這要是擱在別的飯店,就這桌菜敢要十八萬?真會被人打的......
「十八萬很多嗎?」
幾位老爺子甚至是袁子丹都感覺龍大神有些大驚小怪,你也不看看這桌菜的主菜是誰做的?華夏勤行的青年宗師,說是華夏青年廚師中的第一人毫不為過,更別說這環境、這服務質量,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美女服務員已經連換了三套熱手巾上來,光是那上面的薰香就每次都不一樣,而且還是天然花香!
竹片麥茶中應該是加了蜂蜜的,是真正的野蜂蜜,從味道判斷,蜜蜂採集的花種也屬非常罕有。
更別說雅間裏點燃的龍涎香了,就這一爐香都得價值幾萬塊錢!
袁子丹感覺自己花十八萬吃這桌酒菜簡直就是揀了個大便宜,回頭得找個時間跟周棟說說,你這樣不惜工本還把價格砸得這麼低,可讓我們這些開辦私房菜的同行怎麼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