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棟忽然發現燕項變了,這個原本有些輕·浮的中年老白臉現在笑得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少年,滿眼都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求知慾,忽然就從閱歷豐富的江湖老手變成了一張等待他書寫的白紙。
「周面王,不知道能不能請您指點一二啊?
您是華夏面王,我學得又是白案,其實早就想要拜訪您、向您請教了!」
燕項輕手輕腳走到周棟身旁,為他斟滿了杯中酒,雙手敬到面前,腰身微彎,滿眼都是真心求教的神情。
周棟點點頭,既然大話都說出去了,他原本就準備露一手來着,現在有燕項來請,正好順水推舟。
烏庭澤皺眉道:「老五,你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我怎麼不知道?
酒都要涼了,不如請周主廚先品過我的酒再說!」
老五這都沒正式『交手』就直接認輸,還一臉的誠懇恭敬,讓烏庭澤很是不喜。
他相信自己的玫瑰花露一定能為兄弟幾個掙回些面子來,老五這樣做也太丟臉了!
周棟哈哈一笑,站起身來:「烏師傅釀的酒自然不會差了,不過酒涼了還是可以溫的,我還是先去看看燕師傅的桂花吧,希望是保存得當,沒有凍霜。」
「周面王放心,桂花用油紙包了有三層,中間還夾了吸潮的棉紙,起不了凍霜的。」
燕項眉開眼笑地在前面引起了路:「周面王您小心,這道門檻兒有點高,可千萬別磕絆着了......」
見到老五這副模樣,最感安慰的就是熊不二,有多久沒有見到老五這樣穩重懂事了?連帶着看周棟的目光都變得更加柔和了幾分。
***
老酒館佔據了食為天一樓的小半空間,後廚並不是室內封閉式,而是在樓後圈出的一個半圓形院子,中間加了道牆,一半供老酒館使用,另一半則是那位徐光輝徐大廚的地盤兒。
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周棟剛走進院子,就見到徐光輝在牆上探了頭過來:「周主廚,好久不見,您怎麼得空到老酒館來了?
我可還等着去您的私房廳吃開水白菜呢,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業?」
周棟笑笑:「快了,徐主廚你爬的這麼高,可得當心啊?」
看牆壁的高度就知道徐光輝多半是腳下踩着梯子,周棟心裏暗暗奇怪,食為天后廚跟老熊溝五兄弟的關係看來是不怎麼融洽,徐光輝不光不肯過來,招呼自己的時候也只是向熊不二微微點頭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行行,我這邊也挺忙的,就不招呼周主廚了,回頭您要是有時間,可別忘記了到我這邊坐坐。」
徐光輝把腦袋縮了回去。
這段小插曲讓除了熊不二外的幾兄弟臉上都不是太好看,這可好,打對台打到把大酒缸的主廚都請到後廚里來了,徐光輝回頭還不知道在背後怎麼埋汰咱們呢。
燕項倒是一門心思都在業務上,引着周棟走過院落中間的葡萄架,指着攤放在一口淺水井旁的幾張油紙道:「周面王您看,這些桂花都在解着呢,我這樣做應該沒錯吧?」
周棟一看,這個院子風水不錯,這口淺水井應該是通了地脈,屬於冬暖夏涼的那種,夏天井水涼透,可以用來鎮西瓜、鎮啤酒,冬天井中回暖,站住井邊都能感受到絲絲暖意,就好像兒時經常去的防空洞一樣。
葡萄架剛好半遮在這口淺水井的上方,冬日的陽光透過干黃的葡萄藤,變得斑駁破碎。
四五張厚油紙就鋪在井邊葡萄架下,上面放着一些花苞似開未開,略略有些干黃的桂花朵兒,顯是正在利用陽光帶來的溫度和井口冒出的暖氣來『解凍』。
「這個燕項看着比老熊溝其餘幾兄弟輕·浮了些,想不到做起本門的手藝來,倒是非常細心的。」
周棟點點頭,感覺孺子可教。
「你利用這口淺水井發散出來的暖氣和冬日陽光的照耀來解凍這些桂花,其實已經是非常穩妥的方法了,
能這麼做的廚師現在已經不多,他們不是直接用熱水、就是乾脆用微波爐,你能有這份耐心,稱得起一個『精細用心』,是位好白案!」
燕項讓周棟感到非常滿意,尋思自己的幾個
359 指點『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