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習慣,早上起來,梳洗打扮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拜菩薩,第二件事才是吃早飯。
手裏不拿着佛珠,就好像渾身沒有勁了一般,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
靠着大迎枕,孫媽媽拿了賬冊來和安容看,老太太就在一旁瞧着聽着笑着。
等賬冊看完,綠袖就上來稟告府里幾位姑娘的情況。
沈安溪還是老樣子,身子有些虛,但是沒大礙。
沈安姝被禁足,胳膊好了很多,留疤的可能比較小。
沈安姒病情大好,雖然還在床上躺着,綠袖去的時候,沈安姒還和她說了幾句話,藥也按時按量吃的,燒完全退了,估摸着兩天就能出屋子了。
再就是沈安芸,她是受了傷寒,不大嚴重,但是咳嗽的比較多。
至於沈安玉,她倒是很好,綠袖去看她,頭髮雖然燒掉了一點,但是完全看不出來,只是手,傷疤有些大,有小指甲蓋那麼大。
綠袖最後說沈安玉,說完道,「五姑娘說,她好心好意去安慰大姑娘,卻被燙傷,她很傷心,受傷留着那麼難看的傷疤,她以後都不出府見人了。」
老太太聽了綠袖話,擺擺手,綠袖便出去,該做什麼做什麼了。
見老太太神情有些黯淡,孫媽媽寬慰道,「幾位姑娘都在好轉,要不了幾日就活蹦亂跳了,老太太莫要擔憂。」
老太太沒有說話,神情莫名,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半晌才聽到老太太感慨一句,「同樣是庶出,怎麼差別就那麼大。」
安容斂了斂眉頭,沒懂什麼意思,倒是聽到孫媽媽一聲嘆息。
安容望着孫媽媽半天,才想起來,老太太指的是武安侯府大姑奶奶,她的大姑母。那個老太太盼着能有點兒脾性早點分家盼了幾年的大姑母。
這時,外面有丫鬟進來稟告,「老太太,宣平侯夫人來了。」
老太太眉頭挑了一挑。讓孫媽媽扶她起來,孫媽媽攔着她道,「宣平侯夫人是晚輩,您身子不適,就在內屋見她也無妨。便是不見也不算失禮。」
安容在一旁連連點頭,她很想說她去應付宣平侯夫人便是,只是關乎沈安芸的終身大事,她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沈安芸已經是他們宣平侯府的人了,又急着把她嫁出去,不見總是不行。
孫媽媽沒法,只好把宣平侯夫人迎進了內屋。
她伺候老太太幾十年,在內屋見外客還是第一次。
而宣平侯夫人也頗尷尬,她不知道老太太病了。來的時候更是空着手的,着實失禮。
不過宣平侯夫人嘴甜,進門便認錯,「老太太見諒,我不知道您病着,來的實在不是時候,可是有些事又必須弄清楚了,實在是對不住您了。」
老太太讓孫媽媽請宣平侯夫人坐下,方才笑道,「府上最近事情比較多。加上天氣多變,身子稍有不適,慢待你了。」
「不敢當,」宣平侯夫人笑道。她當然知道武安侯府上最近糟心事多,先是大夫人兄妹偷竊被皇上懲治,再就是兩個孫女兒先後出事,年紀大的人,都難受的住這樣的打擊。
可是她體諒老太太,只能用心體諒了。行動上做不到,她也煩着呢。
宣平侯夫人直接開門見山道,「本不該來打擾老太太,可是我這頭也犯疼的厲害,不儘早解決了府上大姑娘和我兒的婚事,我是夜不能寐。」
「昨兒,也不知道是誰傳的流言,說宣平侯府重情重義,覺得愧對府上大姑娘,欲娶為平妻,就昨兒一天,大半個京都都知道了,這是莫須有的事啊。」
老太太眉頭一皺,望着孫媽媽,「京都有這樣的傳聞,我怎麼不知道?」
孫媽媽也是一臉疑惑,搖頭道,「府上病的病,傷的傷,連管家這樣的事您都交給了四姑娘,哪敢為了點小事來打擾您休養。」
宣平侯夫人微微一愣,掃向一旁站着的安容,神情頗詫異,沒想到偌大個侯府,竟然交個未及笄的姑娘管,武安侯府真是,難道沒個能管事的大人嗎?
老太太嘆息道,「兩個兒媳婦,一個禁足,一個閃了腰,我老婆子身子又不中用,只能難為她一個女兒家了。」
宣平侯夫人恍然,笑道,「四姑娘聰慧,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