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捋着他的白須緊皺着眉頭,在聽了李清韶的話之後,整整一炷香的時間沒有說過話。
李清韶起初沒覺得怎樣,但隨着時間的流逝,他越是焦慮。以他對師叔的了解,知道師叔最是不屑思考問題的,他認為船到橋頭自然直,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做了再說。而他考慮事情越久,就證明他對此事越是重視審慎。
除了師尊玄機子之外,他最畏服的就是這位玄真子師叔。若然玄真子不答應,他也只能乖乖從命。可要他就這樣回去,他會豈能甘心?
「師叔,別想了,您這就給弟子個准信兒吧。」李清韶收起他的那些倨傲不馴,哀求道。
玄真子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若應了你,我回去要如何跟我師兄交代?你確定要為你那死翹翹的兄弟誤了自個兒的前程嗎?」
李清韶聞言,哀求之聲歇了下來。他的報仇之舉不知在何時已經變了味兒了,若不能好好地解決這件事情,這將會影響他的道心。他想起了那個讓人心生厭惡的女子,咬牙道:「弟子心意已決,定要手刃此女,解我之困。」
玄真子嘆氣道:「是我的錯,我若不多事插手進來,也不至於毀了你的道心。」
李清韶搖了搖頭,「與師叔無關。」
那時候他從對方清澈寧靜的眼睛中讀出了自信,他很憤怒,難道他這樣的境界尤不能讓她感到絲毫的驚懼?是以,他才會不智地提出了九年之約,他也想知道,九年之後,此女會成長到什麼樣的程度。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從得知她是練氣期六層修為伊始,一想到對方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宿敵,他心裏竟隱隱有着一絲無法抑止的興奮。這種感覺可從來沒再任何人身上出現過。
玄真子雖然被人稱之為大棒槌,但修道數百年,總能練就出察言觀色的本領來。他一眼就看出李清韶現在的心情。不禁大笑道:「哈哈,我懂了,我可都懂了。師兄說得不錯,果然是如此——有競爭才能有進步啊。」
玄真子離開座位走到李清韶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好好干,你師尊那裏我會替你說去。」
李清韶聽得困惑,卻在聽見玄真子最後一番話時明白了過來。玄真子這是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啊。他振奮地站了起來,恭敬地道:「多謝師叔成全,弟子定不負師叔厚望。」他送走了玄真子。目光炯炯地看着門外一片青山白雲,冷冷地笑了起來。
……
進入後山之後的元照蓮先將幽影草的種子培植在自己的秘密基地之內,且為周圍佈置的迷蹤陣和絕靈陣換上新的靈石維持日常運轉,才離開了基地去往後山的更深處,去尋找靈獸的蹤跡。
經過一夜的狩獵,元照蓮有驚無險地將修為提升到六層中段,按照這樣的提升速度,不用七天就能晉階八層,只是這樣一來,消耗的符篆也激增數倍。一夜之間,以前通過完成任務所得的符篆都給她敗光了。
沒有這些符篆的支持,元照蓮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跟後山深處那些成長中期的靈獸叫板,眼看天色已經大亮,她便只好往後山外圍退卻,準備去內門報到去了。
只是當元照蓮來到後山入口處的時候,她遇見了那天下山時攔住她並扔給她一個火彈術的那名練氣期三層的女弟子。
女弟子身邊簇擁着一群練氣期一層以及凡人女弟子,一路恭維聲不絕,隔了十來丈遠都能聽見。她洋洋得意地指揮着這些人給她開路,一切擋在她面前她看不順眼的弟子都被趕走。只剩下對此無動於衷徑直朝她走來的元照蓮。
女弟子之前因元照蓮的緣故在眾人面前落了難堪,這兩日頻頻遭人取笑,心中對其已是恨極,這時仇人再見分外眼紅。她想着如今左右皆是她的人。已是打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給元照蓮一個教訓。但她又害怕遭到齊觀宇和齊銘華的報復,於是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對身邊的人耳語了幾句,便退到一旁看好戲去了。
幾個被她囑咐的女弟子一臉欲哭,但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去將人攔住。
元照蓮冷冷地看向遠處倚樹而立的罪魁禍首。忽然玩味一笑,對那幾個顫巍巍地圍着她的女弟子道:「我給你們一次機會,要是你們轉過頭來幫我對付她,我可以原諒你們的助紂為虐。」
女弟子在不遠處聽得一清二楚,氣極反笑道:「就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