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眉頭皺得更緊，「你到底哪裏不舒服？」
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他跟華錦依說的話。
唯有她，在意的是他不舒服。
帝北羽唇畔的笑意深了幾分，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他溫和的注視着她，「可能就是像你說的，捨不得她，又不得不舍下，所以有些難過。」
蘇渺，「………」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心裏就是這麼想的，明明所有的反應都訴說着這一點，可是聽他親口說出來的剎那，卻又覺得好像不是這樣。
「帝北羽……」
「嗯？」
「捨不得？」華錦依恍然的聲音驀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帶着幾分痛苦壓抑的目光期待的看了過來，顫聲道，「你捨不得我，但是賢妃強迫你往後不再與我見面嗎？」
「………」
現場的空氣寂靜了那麼一秒。
蘇渺垂下眼瞼。
帝北羽眸底的笑意斂去，收回視線，轉身走到她面前，「若是可以，朕倒是希望她強迫朕。」
至少強迫之後，必有條件。
能交換就是好事，那麼他就不必費盡心思去揣度。
畢竟，他如今唯一想要的，不過就是她心甘情願的留下來而已。
華錦依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話，收縮的眼底陡然一陣惶然的失神。
「好……好！」
愛恨交纏，她赤紅的雙眼死死盯着他，費力的擠出一句，「我知道了，我會如你所願！」
………
太后讓人把華錦依抬回了華章宮診治。
對於小綠，太后與帝王僵持不下，最後還是帝王佔了上風，太后氣得拂袖而去。
可是，當所有人離開以後，帝王的身體卻再一次搖搖欲墜的倒下！
蘇渺臉色劇變，「帝北羽！」
男人頎長對上身影半是支撐在她身上，可又捨不得就這麼徹底壓着她一個孕婦，於是維持着最後一絲清醒的理智，「沒事。」他低低的道，「我只是有些累了，你扶我進去，嗯？」
蘇渺怎麼可能相信他沒事，惡狠狠的擠出一句，「你到底怎麼了？」
「再不進去，是想朕倒在你身上麼？」
「………」
她咬了咬牙，只好先扶着他轉身進殿。
從華錦依出現到離開不過半個多時辰，可她的心情和剛才出去的時候卻已經截然不同——他對華錦依的態度……真的太奇怪了。
此時此刻，她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唯一慶幸的是，他沒有又暈過去。
安靜的內殿，半響沒有人出聲。
最後，還是帝北羽率先打破了這份平靜，「蘇渺，你剛才是不是很緊張？」
蘇渺，「………」
帝北羽眯起眼睛，「你是在關心我嗎？」
蘇渺皺眉。
男人鳳眸一眯，這一回，卻是篤定的近乎咄咄逼人的道：「你就是在關心我！」
蘇渺呼吸滯了滯，猛地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
帝北羽笑了一聲，「我只是高興。」
蘇渺，「………」
她閉了閉眼，平復了一下呼吸，「你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