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見嶺頭雲似蓋,已驚岩下雪如塵。筆神閣 bishenge.com
雪中的景色壯麗無比,天地之間渾然一色,只能看見一片銀白。
一輛馬車行駛在郊外鄉野中,四周白茫茫地一片。從上方俯視,天地間仿佛是一張白紙,行駛的馬車就像一滴墨點綴在其間。
趕馬車的人戴着一頂斗笠,穿着一件玄色的大氅,嘴邊呼出的熱氣正映襯着,這冰天雪地的寒冷。
馬蹄「嘚嘚」地踩在凍得結實的土地上,趕車人揮了揮手裏的鞭子,小心翼翼地趕着馬車。
「公子!前頭就要到莊子了。」趕車的少年往車廂里喊了聲。
「還好咱沒聽那些少爺公子的,要真騎馬過來,人還不得凍僵?」馬車裏另一名少年嘟囔出聲。
卻沒有人回他的話,華貴的馬車速度不慢,再往前方就是一個大莊子。
莊子裏的管事許長貴長雙手插在袖子裏,站在莊子的門口,不停地跺腳。他伸長了脖子,望向面前的那條路,等看到越來越近的馬車,簡直是喜上眉梢。
「可總算是來了,這天真是太冷了。」
「可不是?鼻涕都凍出來了,這大過年的,公子哥兒們不在府上呆着,還想着出來玩兒,在熱乎乎的炕上待着多好?」
站在管事後頭的下人張大,看着正在靠近的馬車,有些埋怨道。
「去去去!你知道個啥?還敢編排主子的不是?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我是看你還算機靈,才叫你來公子面前露臉來了。你可別犯傻,要是惹了主子不高興,我可保不了你。」
許長貴看着張大有些後悔了,張大平日裏還算機靈,對莊子上也熟悉,才叫他到跟前來服侍的。沒想到是這麼個拎不清的東西,這小子可別壞了他的好事兒啊!
「瞧許管事說的,小的咋敢在公子面前亂說?這不是就在您面前說兩句嗎?」張大有些不以為然,在主子面前他還能沒分寸?
「你呀!就只能在莊子裏待着了,你可知道在府中那些下人,日子過得精貴着呢!就是規矩嚴得很,你若是在府上,這樣的規矩,不出一日,準保叫府上的大管事給你調教老實了。」
許管事說到這,就羨慕起府里的外管事來,那權柄可大着呢!更不要說在外替公子行走的余管事了,出去做買賣,誰不給他幾分薄面?他這莊子的小管事咋能和人家比?
張大沒進過府里,自然不知道府里規矩森嚴,他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主子一次。主子就是來了,他也沒資格近身伺候。這次許管事也是看他機靈,才點了他服侍,其實也近不了身,主子身邊有貼身的隨從。
「給我機靈點兒,要是主子高興,隨手就能賞你點銀子。」主子來莊子,他去伺候着,要是滿意,隨手賞的銀子,就是他三四個月的月錢。
張大一聽,還有這麼好的事兒?難怪每次公子來,許管事都高興得很。
馬車越來越近,到了莊子門口也沒停下,直接駛進了莊子,向別院而去。
許管事連忙扯上張大,緊跟在後,小跑着向馬車追去。
「公子,到了!」
許管事小跑了一路,忙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向着車廂里的人行禮。
「小的許長貴,叩請公子萬福金安!」嘴裏一邊說着,一邊扯着後頭的張大跪了下來,結結實實地磕了個頭。
這會兒正是大過年,見了主子當然要磕頭,主子都會給個大紅封。雖說過年只要是下人,都會有,可這額外的,也沒人嫌多不是?
張大沒見過這場面,只能木木地跟着許長貴跪着。原先沒見着主子,還不覺得,這會兒光是這華貴的馬車和馬車上的隨從,就能給他一種壓迫感,以至於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許管事不必多禮,起來吧!」車帘子被掀開,一個穿着與趕車隨從差不多的少年下了馬車。
隨後,從車上又下來一人。張大知道後下來的那個肯定是主子,他以前只遠遠見過,並沒有看清楚模樣。
低着頭向前看去,只能看見一雙青緞的朝靴。
他借着許管事的阻擋,鬼使神差地抬頭向靴子的主人看去,這一看之下,就愣了神。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頭上繫着淡青色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凜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