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凌晨兩三點鐘的時候,就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營地,進入自己的宿舍,在鐵架上床上躺下來睡覺,手背上的皮膚早已經血肉模糊,疼痛得根本無法入睡,只能閉着眼睛半醒半睡的強迫自己休息。一筆閣 www.yibige.com
到了凌晨五點半的時候,我就提前起床了,掙扎去簡單的洗漱一下,然後趁着天色微微亮,朝着醫護室走過去。
醫護室里唯一的醫生是一個當地人,名字叫吳三貴。他年紀已經有五六十歲,穿着粗麻布褲子跟花襯衫,這會兒他剛剛把醫護室的門打開,正打着哈欠準備去洗臉呢,見到我進來的時候,微微有點錯愕,但是他旋即目光就落在我血肉模糊的雙手背上,然後撇撇嘴說:「新來的小兔崽子晚上被同宿舍的人給欺負,雙手被打爛?」
我自然是不敢提及自己逃營出去練拳的事情,只含糊不清的應了一句,然後帶着點乞求的目光望着吳三貴說:「老醫生,可以給我一點敷傷口的藥嗎,我怕我這樣子熬不過今天的訓練了。」
「營地里的藥品材料奇缺,如果你們是訓練受傷拿着教官開的條子過來,我可以給你們治療。但是你們打架鬥毆受的傷,我這裏概不負責,也不會因此浪費藥物,你懂嗎?」
我聞言有點失落,就準備轉身離開,但是吳三貴這會兒忽然瞥到我看起來比較白皙的皮膚。要知道這邊的人皮膚都比較黃比較黑,白皙的皮膚這是有錢人才有的特徵,於是他就喊住了我,滿臉市儈的對我說:「當然,如果你有錢的話,這又是另說。」
我從華夏過來這邊的時候,隨身帶的東西不多,除了陳雅當初送給我的手錶、爸爸逐我出陳家的書信,另外就只有一張身份證跟銀行卡,還有一兩千塊的人民幣現金。銀行卡里是有一點錢的,不過在這裏也取不出來,我就把自己的錢包掏了出來,一邊看看自己還有多少錢,一邊詢問吳三貴開點金瘡藥之類的藥要多少錢?
撣邦這裏人民幣跟緬幣還有美元都能夠流通,吳三貴毫不客氣的就伸手把我的一千多塊鈔票全部搶了過去,辨別真偽之後,他沾着口水數了數,然後全部收進他口袋裏。接着拿出他上次給我們敷鞭傷的那種臭泥塗在我手背上,然後找來兩條繃帶幫我纏繞手掌,嘴裏大大咧咧的說他收費就這個價格。
一千塊人民幣在這邊大概等於十八萬的緬幣,而且購買力還挺強的,住一般的普通酒店才兩百塊錢,這小老頭一點爛泥就收了我一千多塊,還真他媽的黑心。不過我現在也沒轍,處理一下傷口的話,我今天日常鍛煉的時候就會輕鬆一點,不然挺不過去有錢也沒命花。撣邦這裏本地就經常打仗,別說我們,就是當地人都是人命賤如狗。
吳三貴幫我處理完傷口之後,剛好是起床集合時間,我踩着教官們尖銳的口哨聲,跟其他青訓營里的幾百名年輕人,迅速的來到訓練場集合。這會兒,身材高大碩壯的雷嘉興也活動着脖子從宿舍里出來了,他來到我們班隊列入隊的時候,正好從我身邊經過,他吧唧了兩下嘴巴呸的一聲就低頭吐了一口濃痰,正好吐在我的鞋背上。
播差等另外七個同伴臉色都微微的變了,又驚又怒的望了雷嘉興一眼,最後全部人把目光投到我臉上。
雷嘉興這會兒也似乎剛剛反應過來的模樣,滿臉愕然的看了一下我的鞋背,然後轉頭對我咧嘴笑道:「喏,陳成,我還沒睡醒不小心把痰吐在你鞋子上,哥不是有心的,你別在意哈!」
我雙拳下意識的握緊了,雷嘉興也夷然不懼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他是身體基礎比我好得多,每天的日常訓練都是第一個完成,所以他並不畏懼我這個墊底的。
就在我們兩個互相仇視對方,就要立即發生肢體衝突的時候,忽然財狼教官已經帶着兩個助手大步而來,喝道:「你們還不列隊站在這裏等死呢?」
我恨恨的看了一眼雷嘉興,然後掏出紙巾拭擦了一下鞋面,然後站得筆直。
雷嘉興見到教官卻沒有多少畏懼了,他似乎私下跟財狼教官搞好了關係,這會兒面對教官的怒罵苛責,他甚至還湊上低聲的笑道:「教官,有沒有土煙,整一支兒抽抽。」
財狼教官自然是立即罵了他幾句,命令他立即回到隊列里去,雷嘉興聳聳肩就歸隊了,不過大家從他有意無意朝着我們幾個炫耀的眼神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