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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這位女士,孩子因為身體過於孱弱,並且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間,請家屬節哀……」
欒宜玥麻木地站着,如同失了心志,隨着醫生宣告死亡的話,不斷地在她腦中重複不停外,外界就象失了音。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整整一天,她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只是在醫生讓她簽名時,她聽從配合的簽名,直到孩子屍體被妥善地移進了冰櫃,她才渾渾噩噩地走在深夜沁涼的街上……
腦中不斷播放地是,瑞寶被那輛急速而過的轎車撞飛,一身血地倒在她的懷裏,揚起痛苦的一絲笑容,僅僅喊了聲「媽媽」,就失去意識地昏倒在她懷裏。
一地的血…都是瑞寶的!
為什麼她這麼沒用?沒有保護好女兒,護不住腹中的胎兒,就連亡夫唯一的兒子,都沒有看好——
欒宜玥怔怔地透過昏黃的路燈,看着手掌心的斑斑血跡,憋了一整天的淚水,在這暗夜之下,再也無法掩藏,她握緊雙拳,壓抑地吶喊:
「瑞寶、瑞寶——」
為什麼老天爺,就是不肯放過她、為什麼!
「小心!」一路默默隨尾了大半個鐘的軍人,趕在女人要愴然跌倒在地時,連忙扶住了她瘦弱的身體。
女人原本悲怮地要暈死過去的心志,聽聞到這道熟悉到不能熟悉的男低聲時,倏地瞪大眼,反射性地用力推開他,朝他嘶吼:
「不要碰我!你滾、滾,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玥玥……」瞧見女人反感的掙扎,男人原是黝黑銳利的目光,灰敗的毫無光澤。
「不、不要叫我!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放過我,連瑞寶都不放過……為什麼?為什麼呀、為什麼你總是遲到!」
欒宜玥失態尖叫,瞪大雙眸怒視着眼前高大威猛的男人,一身合體的軍綠色軍裝,修長挺拔的身姿,襯得他嚴肅有氣勢,明明陽光十足的剛硬男人,卻是讓她冷地如同置身在萬丈冰窖。
「……」濮陽渠痛苦地抿着薄嘴垂下頭,他甚至沒有勇氣再對上那一雙充滿控訴的剪水秋眸。
與他身上強悍的功軍無法比擬的是,他在眼前憔悴的小婦人面前,化他一生所有的英勇名義,都無法彌補他和他的親人,對她造成的一切傷害——
所有的功勞,全都不值一提。
「對不起……」他沉重的抱歉低喃。
他是又遲到了一步,失敗地,連他好兄弟唯一的血脈都沒有保住!
「嗚嗚、又是對不起……它能挽救瑞寶的生命嗎?能嗎?你能救救他的命嗎?」欒宜玥勉強支撐着身體,看着眼前十年裏,仍未曾衰老一分的俊朗男人,悲嗚又奢望的反問他。
濮陽渠聞言黯然地抬起頭,一臉灰敗地凝視着同樣慘白無血色的女人,扯了嘴角心膛里除了沉默無言以對:「……」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什麼都無能為力,為什麼還要一再出現在我面前糾我的心?難道我現在還不夠慘嗎?」
欒宜玥踉蹌地退開兩步,憤怒怨忿地盯着這個、她曾經以他為天的丈夫,哦、不,是前夫!
看到他仍是威風堂堂的,而她卻已是生無可戀,她蒼白的小臉扭曲變形,尖銳撕肺的咆哮:
「濮陽渠,請你滾出我的生命里,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不要再跟着我,我恨你——」
欒宜玥恨地潸然淚下,說着說着,漸漸地哽咽的語不成聲……
每次看到他,她就會想到她失去了的胎兒、和曾受到的所有磨難,她的心是撕心裂肺地痛!
若是沒有他、沒有嫁給濮陽渠,她的命運、孩子們命運,是不是就可以改寫?
她的珠寶,她的瑞寶,她那無緣存活於世的胎兒,若是……
她恨他啊~為什麼總要慢一步的出現在她面前!
「不——」濮陽渠堅定又果斷的拒絕,一雙鷹隼銳目深深地望着她不妥協的回道。
在這一件事情上,不管妻子說多少次,他不會接受!
她欒宜玥是他的妻子,在他濮陽渠還活着、能護住她的時候,他不允許、亦無法放開她……
濮陽渠費盡了心思,才將看上眼的小女人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