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福跪在地上,匍匐於地:「老奴無能,請老爺降罪。筆神閣 bishenge.com」
書房裏,黃昏的光透過琉璃窗斜射進來,打在柳策身上,看上去有一股令人無法直視的威嚴,他坐在紅木太師椅之上,雙手扶着椅背,威嚴肅穆,目光既不帶帶亦不帶喜,淡漠平靜的看着地上卑微到塵埃里的人,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令柳福更不敢起身了,也不敢再發聲,老爺是喜清淨的人,如果反覆求饒會適得其反,所以只要讓老爺看到自己的卑微才能得到寬恕。
許久,淡雅的聲音在靜謐柳福的耳邊響起:「阿福,起來,你不必如此,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原來柳策已經站在了柳福身邊,微微彎腰扶起跪在地上的人。
「區區小丫頭,掀起的一點小風浪,老夫並不放在眼裏。」柳策如是說,官場沉浮多年他早就練就了一顆處變不驚的心,一個小小的丫頭,就算有些本事,他還不放在眼裏。
被主子親自扶起來的柳福,內心裏除了感動更加的自責愧疚:「老爺,這個蕭茗太過狡猾,老奴沒想到她如此卑鄙。」
這個蕭茗,不止躲過了他在平城的層層監視,還偷偷來了京城,更可恥的是利用柳家出名,這對於穩妥了一輩子,一直是主子得力助手的他第一次失了手,犯下這樣的大罪過他不得不放下身段請罪,以保住自己在柳府第一大管家的地位。
只是蕭茗,是他小瞧了她,她竟然與琳琅郡主是結義姐妹,如今借着柳家和琳琅郡主的東風徹底在京城世家貴族裏出了名聲,這幾日眼看着蕭茗遊走在各世家貴族們之間,柳福就恨不得食其心,剜其肉。
他就沒見過這麼卑鄙的人,他很篤定落石驚馬重傷崔氏背後之人就是蕭茗,既傷人又救人得名。
「老爺,重傷崔氏之人一定是蕭茗,這個蕭茗太卑鄙了。」即便知道是蕭茗做下的,可柳福卻不能去報官,一方面他沒有證據,另一方面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蕭茗救了崔氏一命,他此去報官,會讓人怎麼想。
「查無證據,以後不必再議。」柳策淡淡的搖頭,又走到紅木太師椅上安然坐下,現如今蕭茗風頭太甚,又與常國公府結交,陳家又虎視眈眈盯着柳家,試圖拿捏他的錯處,他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是。」柳福低頭應是,到底是心有不甘。良久的跪地令他雙腿鑽心的疼痛打顫,痛得後背發涼,險些站立不穩,他只能極力的站着,維持着不倒的姿勢。
這一切被柳策看在眼裏,抬手一指旁邊的矮凳,輕聲道:「坐下吧!」
柳福驚恐:「老奴不敢。」到底是不敢坐的,長久跟隨着的主子,他知道主子到底有多可怕。
哪怕伺候了老爺幾十年,他仍是猜不透老爺的內心,有時自認為是明白,也不過老爺故意要表達出來的意願。
「阿福,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柳福不敢坐,柳策也不勉強為之。
「回老爺,已經有五十一載整」。柳福恭敬的回答。
「已經五十一年了。」柳策長嘆一聲,感嘆歲月的無情。他六歲啟蒙,那時的柳福便被家人買來安排在他身邊做了書童,伺候他起居,一眨眼便是四十六年光陰。
他比柳福年長半歲,他依稀記得初次見面時那個小小的瘦瘦的比他還矮半個頭的身影。
「老爺。」柳福低下了頭,他沒有想到老爺還記得這個。
歲月並沒有關照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在保養得宜的柳策面前,只年長半歲的柳福生生的比柳策要老得多,一張年邁的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
「還記得少時,老夫不喜念書,每天逼着你寫字,作文章,先生戒尺都是你受着,父母的責打也是你挨着,我爬樹從樹上掉下也是你接住了我,我安然無事,你卻斷了三根肋骨,將養了半月才下床……」讀讀
柳策回記往昔,少年不知愁滋味時光,那時候所有的責罰罪過都是柳福這個書童代他受的。
從孩童到青年再到如今遲暮之年,眼角的皺紋,鬢角的白髮,歲月從不曾在誰身上停留,他們都變老了。
十年寒窗苦讀,一朝功成名就,從官場小史到內閣首輔,他這一生極盡榮華,已經走到了
第640章 陰險狡猾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