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茗看着眼前的雲姨娘,哪怕對方描唇畫眉,打扮精緻,可她依然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讀字閣 m.duzige.com
賀芸。
雲姨娘?
她們來京城這幾個月不止一次找過眼前這個人,可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無音訊,無論是白小雨還是明笙皆失望難受,但他們仍未放棄,有閒暇時間便要出去找尋,甚至託了四海鏢行的人打聽。
可是,千搜萬尋,這個人卻進了柳家後宅,做了姨娘。
蕭茗瞭然,難怪她們去了戲班打聽,班主對賀雲三緘其口,不願多談,想來早就被柳家封了口,她們這些人無論如何尋找也不可能找到權勢之家後宅的一個妾室。
呵,內心所有的情緒都被眼前這個人消耗殆盡了。
她真沒想到一向獨立好強的賀芸給人做了小,還是一個不學無數的紈絝子,只因為那柳以勒是柳家人?
寧做貧人妻,不做富人妾,再是頂了天的富貴權勢又如何?
妾室姨娘,沒有自由被人輕視,生死捏在別人手裏,連生個孩子都要別人說了算。
早知有今日,她當初又何必資助她五百兩銀子。
儘管蕭茗內心五味雜陳,但還是盡力給現在的雲姨娘診了脈,室內寂靜無聲,兩人都沒有說話,隔牆有耳,蕭茗更沒有久別重逢的心情。
觀賀芸氣色,感覺她變了好多,不再是以前她見到的那個在困境中的那麼堅強,以前的她像一朵雨中屹立不倒的薔薇,而如今的雲姨娘只像是一朵溫弱的小白花。
她在柳府的生活並不怎麼如意的吧!連一個丫頭都能對她無禮,想想剛才綠意的態度,這不是一個奴才對主子的尊敬。
縱是再多的疑惑都埋在這無聲的沉默里了,她自己都是帶着秘密進府的,與雲姨娘也只是萍水相逢,如今她有了她的歸宿,各有各的路要走,她還能說什麼呢。
診了脈交待幾句注意安胎事宜蕭茗便出了房,跟着綠意去給柳老夫人回話。
大堂,黃雅蘭以及柳清靈姐妹早已被打發走了,只餘下柳老夫人以及譚氏與小胡氏。
「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不過胎象不穩,不宜走動,雲姨娘的身體也不是特別的好,我會開一副安胎的方子吃着,十日後再根據脈像調整藥方。」
「可知是男是女?」柳三夫人小胡氏問。
蕭茗當即無語看了一眼小胡氏,是男是女就這麼重要?
「這胎兒在腹中未成型尚且不知,即便有七八月之久也是無法甄別的。」
對於蕭茗的回答小胡氏頗為不滿,目光看向自己的婆婆,才咯咯的笑道:「聽聞蕭大夫是杏林聖手,能起死回生,令老蚌生珠,我還以為蕭大夫能提前預知胎兒性別呢?」
此話一出,譚氏不着痕跡的打量蕭茗一眼,原以為這回蕭茗該惱+了,沒想到人家臉色如常,一個眼神變化都沒有。存書吧
呵!看來這個小姑娘有幾分本事呢!憑這份沉着冷靜之勢便讓人敬服三分了。
「柳三夫人不可妄言,蕭茗不過是普通大夫,並沒有穿透皮囊觀胎兒性別的本事,那些僅靠脈象或是觀孕婦胎象就辨別男女的方法皆是無稽之談,並無醫學根據,切不可信。」
小胡氏柳三夫人撇撇嘴,道理一大通,不過是掩飾自己無能罷了,還想再說什麼,那邊柳老夫人已經訓斥了起來。
「你這個棒槌,簡直是胡鬧,蕭大夫可千萬別聽她胡言亂語,她就是愛聽這些亂七八糟的無稽謠傳。」
柳老夫人打了個圓,把這場尷尬給揭了過去。
蕭茗也不在意,無論真的是小胡氏的意思,還是柳老夫人暗中示意大家心知肚明,她只是感慨豪門的水深,人心複雜難測。
小胡氏掩嘴笑,對柳老夫人的訓斥毫不在意,「蕭大夫勿怪,我只聽坊間傳得真,就信以為真了,如今聽得蕭大夫解釋,才知道這些是不能信的。」
柳老夫人請蕭茗去旁邊的碧紗櫥里寫保胎方子。
等蕭茗出了門沒了蹤影,小胡氏才小聲嘟嚷了句:「可惜了,原本以為蕭茗能知道那妾室肚子裏是男是女呢,唉!這名聲呀都是吹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