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
一堆奏摺又被捧回了御書房。
此時,那位未來的皇帝還是怪胎的模樣:
大頭,雙眼深陷,不哭不鬧,尾椎突出如同小尾巴,身裹着一些噁心的鱗片樣的東西。
這遭受了「鬼方石」詛咒,而變異了的嬰兒名為魏彰,他正被自己親生母親囚禁着。
除了一個奶娘,再無人可以靠近他。
不僅如此,這奶娘也無法離開這宮殿,這院落,所有飯菜自有人送去。
侍衛們得到的命令就是「嚴加值守,除非有華妃或攝政王手諭,否則禁止一切人進出」。
所以,這養着未來皇帝的宮殿成了一個謎一般的禁地,也是宮中無人可以觸及的私隱。
夏極是西宮之主,是攝政王,是魏國名義上目前的最高統治者。
而這華妃就是東宮主人了,她手握着不少當初魏王留下的與各大世家的秘密協議。
...
紅燭兩根。
燭火里,穿着蟒袍的攝政王專心投入,提筆在一張張奏摺上提筆圈畫。
時而皺眉沉思,時而落筆批註。
萬般皆為閱歷,這也是作為攝政王另一個好處吧?
夜靜。
院外傳來腳步聲,由近及遠,很快敲門聲也響起了。
夏極這才抬起頭。
今晚,無雪,月色正明。
難得的一個晴天。
窗稜縫隙里。
月隱約過了中天,算是午夜了。
敲門聲又緩緩地敲響了。
「進來吧。」攝政王擱筆,黑影斜落。
吱嘎一聲。
門扉開。
隨着寒風撲入的還有一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蕭元舞端着托盤,盤上是一碗細面。
在寒冬的夜晚裏,散發着熱氣就已足夠令人嘴饞。
小淑女道:「怕你深夜餓了。」
她把那一碗麵放在了書桌的空處,問:「還不睡呀?」
夏極肚子也是餓了。
真是奇怪了。
到底是他肚子餓了,這未婚妻就送面來。
還是因為她下的面太香,所以自己聞到肚子餓了?
不管這麼多了。
他雙手捧着碗。
一股熱乎乎的感覺從手掌傳來,在這寒冷刺骨的冬日裏,那暖能暖到心底。
喝一口麵湯,吃一筷子麵條。
小淑女就托着腮,坐在燈火闌珊里,靜靜看着他。
畫面一如定格。
午夜的御書房裏,兩人默契的都沒說話。
其實本就如是。
如是夠熟,何必要寒暄來暖場?
兩人雖然沒到那種地步,可是卻奇異地醞釀出了這般的氛圍。
很舒服,很自由。
「呵...」夏極吃光了麵條,喝完了麵湯,分量恰到好處,他忍不住呵出一口氣,很舒服。
蕭元舞起身拿起空碗筷,放回托盤,溫柔道:「早點休息。」
說完,她轉身離去,似乎等到午夜就是為了做一碗麵條。
而此時...
寧夢真正在做噩夢。
夢裏,那個狐狸精把自己心愛的夏極給搶走了,她穿着紅色留仙裙飛空追去,卻怎麼都追不上。
那種絕望的感覺,難受極了。
夢裏。
竟然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好難受啊。
她如同被束縛在蛛網之中,萬千絲線纏繞着她,越是掙扎,越是難受。
可若要斬斷,又怎可能捨得?
她竟然變得都不像自己了,卻依然無法得到自己所求的。
...
午夜過,奏摺批閱大半。
夏極閉目略作思索,心念忽的一動,對於修煉竟然生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想到就去行動。
攝政王離開御書房,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