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盧兩家本便世代交好,盧蓮對裴府其實也很是熟悉。
這也不是盧蓮第一次尋上門來,她甚至不覺微微有些恍惚。裴家之中,有着元郡最美麗的一雙姐弟,皆是容貌殊麗,旁人難及。
故而這處府邸,甚至無需多少花團錦繡,富貴點綴,已然是元郡最誘人的所在。
為了討好裴家姐弟,盧蓮也是費盡心思,用盡手腕。
故而,她也一向和裴敏相熟。
她伸出手,輕輕的一攏自己烏黑的髮絲,拂過了秀潤的面頰,一雙眸子水色瑩潤。
裴敏曾贊她秀雅清麗,宛如蓮花。
就因這一句稱讚,盧蓮也時常愛着碧色輕紗。
可是後來,家裏面也暗示,自己需少來裴家了。
許是因為裴楠鉉當眾宣誓,他愛慕南柯流月,這實在也太過於驚世駭俗。而因如此,盧蓮心尖尖,也不覺透出了一股子的火氣。
故而那時候,自己也順了盧家的心意。
然而如今,盧蓮卻也是不覺有些後悔。為何那時候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糊塗,這般一來,豈不是給予別人可趁之機?
及見裴敏,縱然盧蓮自負自己是個美人兒,縱然盧蓮並非第一次見到裴敏,她心尖兒猶自不覺升起了一股子的驚艷之感。裴敏極是美貌,容色盈盈,裙擺繡了一朵雪色的牡丹。
盧蓮不覺心忖,長姐如母,這麼些年,姐弟二人相依為命,如今弟弟更寵另外一個女子,裴敏定然也是悵然若失。
如果這時候,挑出了阿瀅不好,更能增裴敏內心之中不平之意。
如此想着時候,盧蓮面色笑容越發親切甜美。
稍敘閒語,盧蓮面上頓時不覺透出了一股子的憂切之色,她似乎欲言又止,仿佛並不樂意私底下數落別人的不是。
她唇角含着一縷微微苦笑,若有所思的模樣,艷色唇中輕輕吐出了一口氣:「近日裏,元郡之中閒言碎語,謠言紛紛,裴姊姊,也不知聽說過沒有?」
她盯着裴敏,等待裴敏透出幾分關切之色。
然而裴敏沒有,反而眸色如水:「如若說,是謝柏一家子被人殺害的事,謠言紛飛,可是此事,又與阿瀅能有什麼相關,她也無甚好處。」
盧蓮脫口而出:「縱然是沒什麼好處,可是當初,也是謝柏指認,說她不是謝娥。如此一來,險些讓她死在太子殿下手中。然後,裴少方才娶了她。」
這般說着,盧蓮心底也是不覺透出了一縷恨意,不覺咬牙切齒。
饒是如此,她面頰卻猶自宛若蓮花一般的和順。
她柔語盈盈,緩緩的說道:「我只恐怕,是阿瀅內心記恨——」
盧蓮盯着裴敏,眼珠子也是眨也不眨。
裴敏性情最是溫婉善良,又怎麼能容這般狠辣污穢的事情?
阿瀅出身差了一些,也許對於裴敏不要緊,到底也是謝家旁支。
可是如若阿瀅如此心狠呢?
果然裴敏不覺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良久,裴敏卻也是終於回過神也似,不覺伸出手,攏住了盧蓮的手。
裴敏輕輕的拍了一下,兩下:「阿蓮,事到如今,其實你也應該放下了。」
盧蓮忽而身軀為之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