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她兵行險着,表明自己姿態,要將美玉上的污穢給擦乾淨。
她一切都是為了兒子!
眼前的女孩子,如此狼狽,怕是再也生不出什麼妄想。
果然阿瀅不覺輕輕的嘆了口氣,她眨了眨眼睛,輕柔的說道:「韋夫人,無論你信,還是不信,我也沒那般愛韋郎——」
韋夫人一喜,這是服軟了?雖然這話說得不太好聽,說得好似她這個野丫頭,還準備對韋玄挑三揀四似的。不過這樣子爛泥,總算是知難而退。
她心頭一喜,心裏越發寬容,甚至覺得可以手指縫鬆些,多漏些東西和阿瀅。
然而阿瀅卻端起了茶,她手裏的茶也已經涼了。
她站起來,手一傾,嘩啦啦的茶水便順着韋夫人頭上淋下去!
韋夫人呆若木雞!
崔氏呆了!
便是房中那些婢女也是呆了!
韋夫人是長輩,是韋家主母,也可能是阿瀅未來的婆母。
那麼潑阿瀅一杯茶,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阿瀅這麼一伸手,這樣子做,卻是大逆不道!
崔氏被阿瀅這麼一手鬧得眼前陣陣發黑,險些給暈過去。
至於韋夫人,她自然也是更慘了,她身軀輕輕的發抖,好半天都是沒有回過神來!
阿瀅的唇角,反而泛起了溫柔的嘆息:「如今,韋夫人可相信,我不那麼在意韋郎?」
信,如何不信?
事到如今,韋夫人不得不信,不得不承認!
如果阿瀅還奢望能嫁入韋家,是絕不會如此做的。
至少,她不會對未來的婆母撕破了臉皮。
瘋子!這個野丫頭根本就是瘋了的人。
韋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可縱然是如此的生氣,韋夫人倒不覺升起了一縷希望。
既是如此,那這樁婚事,便算是退了?
到底還是知難而退。
如此潑婦,幸虧解決掉,不至於入韋家門。
否則,還不是鬧得家宅不寧,禍害兒子一輩子。
阿瀅雖然狼狽,居然沒多生氣的樣子,甚至還衝着韋夫人笑笑:「至於補償,夫人說笑了,我是謝家女,自然也是有風骨有氣節,區區財帛我也不愛,也不必韋家恩賜補償一個別的夫婿。我呀,統統不稀罕。」
「我呀,可不會鬆口,更不會去韋家退婚。」
韋夫人徹底呆住了!
恬不知恥!這女人當真無恥之極!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沒想到這個蠢東西,居然還嫁入韋家,還想抓住自己兒子。
當然難怪,誰讓韋玄是如此的優秀,讓這些丫頭春心蕩漾,卻也是難以控制自己。
可阿瀅實在是太痴心妄想。
「我說過了,我不稀罕你們家的韋郎。」
她還嘴硬胡說八道!
「你們韋家可以當眾退親,讓韋家當眾說齊大非偶,我實在配不上。」
呵,可若如此,會損及韋家名聲,讓韋玄背負一個嫌貧悔婚的名聲。
「我不過是區區孤女,誰又會和我做主,便是謝家,雖然一筆寫不出兩個字,可嬸嬸大約也不會管吧?說到底,韋家就是捨不得區區名聲,不願意讓韋郎擔上違逆父命的罪名!」
畢竟這門婚事,是韋玄父親定下來的。
韋應物早死,兒子若不作數,未免顯得不孝。
且韋玄,可是這個時代最尊貴的世家子!
何為世家風度?一諾千金,至死不悔,是抱柱而亡的美德。
「我不稀罕什麼補償,韋玄若要棄了我,我什麼都不要,就要他明明白白擔當。是韋家退婚,不守信諾,嫌貧愛富。韋夫人,做人做得出,便要擔得起。也許別人會同情他呢?你何必杞人憂天。」
阿瀅說的可是真心話。
韋夫人卻一臉仇恨盯着她:「你好生歹毒,你要毀去阿玄!」
此刻阿瀅在韋夫人眼裏,已經是毒如蛇蠍。
這是何等毒物,竟要拉自己愛兒下水。
往常韋雪日日告狀,韋夫人倒也沒多在意。她認為阿瀅再會折騰,畢竟只是個年紀不大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