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女屍,就是崔家的崔冰柔。
崔冰柔性子輕佻,行事瘋癲,誰都知曉她水性。
她原本有與人定親,誰料魏家人瞧出她不貞不潔,一顆守宮硃砂早瞧不見蹤影。此等水性女子,魏家自然絕不會要。至於誰壞了崔冰柔的貞潔,要了崔冰柔的元紅,這一直便是元郡一個謎團。不過如今,這個謎團似被人解開了。
難怪昨日有人傳聞,壞了崔冰柔身子的是韋家郎。原來這個韋家郎,就是韋雪樓。
一個繪聲繪色的故事版本,就是這樣子傳開了。
韋雪樓私盜了崔冰柔,兩人姦夫**,早就一雙兩好,情投意合,將禮法視若無物。這次韋雪樓好不容易回到了元郡,立刻就跟崔冰柔乾柴烈火,死灰復燃。兩個人約好私奔,雙雙來到了尼姑庵,再雙雙被北楚奸細給弄死。
當阿瀅聽到了這個故事時候,心下不覺感慨,北楚奸細還真是好用。
元郡忽而死了誰,都能推到北楚奸細身上。
蘭皇后派去兩個協助阿瀅的高手,也只是被韋雪樓打暈,並沒有弄死。
看來韋雪樓當真是心地善良。
同一個母親所出,為什麼兄長這般蛇蠍心狠,弟弟卻是如此天真蠢笨呢?
一個極善,偏偏一個就極惡。
韋玄恨透了這個親生弟弟,他一把火燒了,屍首面目都分辨不出來。可他偏生沒這麼做,偏生要鬧得個沸沸揚揚。因為韋玄不但要弄死韋雪樓這個人,還要污了韋雪樓的名聲。
阿瀅明明知曉真相,偏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因為她名聲也沒多好,更沒什麼身份、地位。無憑無據,單憑口供,那麼阿瀅的說話,是不會有什麼分量的。
阿瀅雖沒有什麼同情心,卻好似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得緊,一陣子的不舒坦。
她原本以為韋玄只是惡,誰想韋玄是噁心,那種令人作嘔的噁心。
這天地之間,怎生會有這樣子的一個賤人?
「謝娥,今日是樂陽公主的生辰,你也要去宮中飲宴,卻不知曉決意送什麼和公主?」
挑釁的嗓音,在阿瀅耳邊響起,熟悉又清晰。
阿瀅唇角輕輕上揚,下意識浮起了笑容,凝視着韋雪。
韋雪還是老樣子,天真蠢笨,一逮住機會,就在阿瀅面前賣蠢。
如今韋雪天真的來挑釁,言語裏雖然有些彎彎道道,可話里意思卻也很明顯。
那就是她吃准阿瀅拿不出什麼貴重賀禮,故意提前開嘲。
韋雪是世家女兒,家底本來就豐厚。且韋夫人素來疼愛韋雪,也會拿出私房補貼。
所以在人前,韋雪肯定樣樣皆好,面子很足。
反而阿瀅,可就不一樣了。任誰都是知曉,阿瀅是蕪郡那等偏遠地方來的。她父母早亡,哪裏有什麼家底。且阿瀅在謝家,還得罪了崔氏。
只怕,阿瀅也沒多餘財帛,拿出什麼像樣的賀禮。
就算阿瀅拿出來,誰都知曉,她是打腫臉充胖子,仍然是惹人笑話。
阿瀅忽而微微有些恍惚。
昨日韋雪樓死了,可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韋雪。對於韋雪而言,那只是一個並不如何常見的族兄。就連韋雪曾因為對方名字里有個雪字鬧騰過,也早便不如何放心上了。那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情。
昨天和今天,對於韋雪而言,似乎也是沒有什麼不同。
對於這些花團錦繡的元郡貴女,似也沒什麼不一樣。
不過,多了些可供嚼舌的八卦,還是她們並不怎麼瞧得起的崔冰柔的。
她們仍可為一件首飾,一點面子,幾句言語,勾心鬥角。
這似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也許,自己應該教教阿雪,讓這麼單蠢的阿雪,別那麼天真下去。
阿瀅笑着,一雙眸子之中流轉蠢蠢欲動的惡意。
譬如,讓韋雪知曉,她也不過是抱來的孩子,並不是什麼高貴的韋家嫡親血脈。只要稍稍透出那麼一丁點兒的風聲,以韋雪性情必定是要去韋玄那裏鬧。而韋玄呢,這件事情卻本是韋玄逆鱗,連親弟弟都一劍斬頭了,更不必說這個假妹妹。然而韋夫人是很喜歡韋雪的,如若她對韋玄是愛惜,那麼對韋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