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楊嗣昌,已經鎮定了不少,至少不再流汗了。他提出的這個問題,其實算是問題又回到了老路上。
為什麼要攘外必先安內?
還不就是因為以朝廷的實力,感覺沒法既攘外,又要安內。因此,楊嗣昌提出的戰略,就是想要減輕朝廷的負擔,要攘外必先安內。
但是,這個戰略被穿越後的崇禎皇帝否了。對於否掉的理由,楊嗣昌認了,覺得皇上說得也沒錯。可如此一來,老大難的問題就又回來了,錢糧,怎麼解決?
如果換成原本的崇禎皇帝,對此估計要頭疼得睡不着覺了。由於時代的局限性,他不會有辦法,也因此,才亡國。但是,對於現在的崇禎皇帝來說,他至少有跳出這個時代的眼光,因此,自然是有過考慮了。
楊嗣昌看到崇禎皇帝似乎在思考,便和其他兩名輔臣對視了一眼,就又向崇禎皇帝奏道:「陛下,遼餉和剿餉已是不夠用。如若繼續加重這兩餉的話,怕是朝廷之臉面不存。可建虜軍隊如今在關內肆虐,隨後的善後,也是需要大量銀子,各地勤王軍的調動,也離不開銀子。而國庫,也已無存銀。」
崇禎皇帝聽楊嗣昌的這番細說之後,不動聲色,掃視了下底下站着的三個輔臣,再瞅了一眼在邊上服侍的曹化淳,而後才緩緩地問道:「諸卿乃是朕之左膀右臂,既然提出了此事,不知有何策教朕?」
他只是一句話,就把皮球踢了回去,因為身份的關係,下面的臣子還沒法不接。畢竟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至少明面上這是人之大義,不能違背的。
可是,這個問題,要是能有輕易的解決方法,大明也就不會亡國了。因此,一時之間,沒有人開口說話,文華殿內,顯得很是安靜。
崇禎皇帝就這麼靜靜地看了一會底下幾個臣子,忽然看向曹化淳開口問道:「曹大伴,你可有主意?」
曹化淳一聽,頓時心中一驚,他可沒想到,崇禎皇帝竟然會問他意見。腦筋急轉幾下,連忙躬身奏道:「陛下,奴婢慚愧,此等國家大事,還是比不上諸位內閣輔臣的!」
很顯然,他是把皮球踢給三個內閣輔臣去了。
崇禎皇帝聽了,也不發怒,甚至連臉色都不變一下,轉頭看向三個輔臣。
楊嗣昌看同僚都低着頭,知道這事是自己提議,便只好開口回奏道:「陛下,如今沒有錢糧,是萬萬不行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行收稅了。臣以為,如今建虜軍隊在關內攻城略地,勢不可擋。此種情形,概因地方鄉兵不精也。為此,朝廷不妨以此為契機,可徵收練餉,用以訓練各地鄉兵,不再有今日之慘。如此,朝廷便能又有錢了!」
崇禎皇帝的蝴蝶效應,首次展現出來了。練餉的提議,原本是楊嗣昌在崇禎十二年,也就是到明年的時候,他才提出來的。可如今,他為了能在崇禎皇帝面前挽回下自己的形象,就提前說出了這個法子。
如果是在原本的歷史上,崇禎皇帝病急亂投醫,自然是同意了他的提議,也就有了明末所謂的「三餉」一說。
可如今,崇禎皇帝既然來自後世,心中又有打算,倒也沒有馬上否決,也沒有發火,只是淡淡地說道:「就算要另立名目加徵稅銀,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諸卿,可還有何策教朕?」
能聽出來,皇上似乎對此不滿意,這讓滿心希望能得皇帝表揚的楊嗣昌,不由得很是尷尬。一時之間,他也沒有其他法子,就只好低下頭不語。
另外一名輔臣方逢年,則自始至終,就猶如老僧入定一般,不發一言,似乎在思考,沒有半點開口之意。
剩下的輔臣薛國觀,似乎已經有主意,不過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自己的兩個同僚,見他們都低頭沉默不語。而邊上的東廠提督兼司禮監秉筆太監曹化淳,也是同樣不發一言。不由得,心中怒氣上涌,隱隱地,好像有種豁出去的神情。
就在這時候,忽然又聽到崇禎皇帝在說道:「我大明開國將近三百年,該不會這時間越久,大明的財富就越少,以至於無法應付內外戰事?沒有另外的方法,再來湊集朝廷急需之錢糧了吧?「
雖然他們沒有經濟這個概念,可這些金字塔頂尖的人物,自然知道如今之大明財富,遠不是開國之初能比的。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