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韻的腦袋一耷拉，整個放在了桌子上。
這回，他真的趴下了！
陸揚嘿嘿一笑，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又過去十分鐘了，本想讓他自己呆着，好好想一下的；但是送人送到西，壞人就要做到底，這個時候必須趁熱打鐵才會幫他建立起新的信心。
想了一下，站起身，走到大班台的對面，伸手在宋韻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其實你我知道從第一次見面，你就很不服氣我。不過我從來沒有和你計較，不是想討好你，也不是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而是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我感覺得到，你會到我手下的，等那時我再好好折磨你，摧毀你的意志，讓你不像一個男人那樣挺起胸膛。嘿嘿，沒想到不到半個月，你就送到我的槍口上了！唉，老天爺呀，你怎麼這麼英明神武呀……
聽到陸揚這麼說，宋韻用眼睛瞟了他一眼，腮幫子鼓動了幾下，卻沒有說出話來。陸揚懶得理他，繼續說道：
「其實，在你來之前，我就調查過你，也看過你名下的那些科研成果和論文，些是都錯，可惜沒什麼新意，只是東拼西湊的舶來品。從那時我就把你看扁了，而且讓你父親把你調到這裏來，通過我的手，收拾你。但是沒想到，你這個繡花枕頭不經打，才兩個回合，就趴下了。唉，宋家的孫子怎麼都是泥巴做的呢？
提到了宋家，宋韻猛地抬起了頭，爭辯道：「姓陸的，你可以羞辱我，但不能羞辱宋家！宋家的前輩為國為民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盡心盡力，應該受人尊重，決不容忍別人侮辱！」
陸揚噗哧一笑，「哦？還有點血性嘛，但是我就搞不清楚了，你為什麼這麼孬種？你不行，就是宋家不行！看你現在的樣子，比女人還女人，就他媽的這點打擊，已經沮喪着臉抬不起頭了，你還能做什麼大事兒？」陸揚鄙夷的目光投到宋韻的臉上，真有點怒其不爭的意思。
忽然，陸揚猛地提高了嗓音，指着那身列兵的軍裝，喊道：「不是娘們兒，你就站起來！是男人，你就把這身軍裝換上。哪裏摔倒，哪裏爬起來。做出個樣子，給老子瞧瞧——宋韻絕不是孬種，也能搞出最新式的武器！」
士可殺，不可辱！
宋韻猛地鼓起了勇氣，騰地站了起來，眼中的頹唐一掃而光，身上像是注射了興奮劑，咬牙說道：「對！與其在這裏趴着被人看不起，還不如站起來接受現實，從頭再來！」
三下五除二脫掉上校軍裝，穿上列兵的軍服。然後把脫下來的上校軍裝仔細地摺疊好。他疊得很慢，哪怕有一絲皺褶也要把它撫平。
這是他曾經穿過的軍裝，但以前他從來沒有這麼注意過它，也從來沒有珍惜過它，到了今天，他才知道這身軍服對自己的意義是什麼。
陸揚沒有催促他，一直看着宋韻把軍服疊好，放進膠袋裏，然後雙手捧着放到徐雲曼的手中，說道：「陸揚，你現在可以鄙視我，但我會用我的成績贏回你的尊重！贏回這身軍裝帶給我的榮耀！」
能這麼說話，說明他的自信心正在逐漸恢復。陸揚真想笑，他知道這時不能打擊他了，但也不能安慰他。
於是，鼻子冷冷地一哼，說道：「等你做到了，我自然不會吝嗇幾個嘉獎的。但是，現在你的工作是負責打掃動力設計室、自控設計室和艦體設計室的衛生，保證三個設計室的開水不能斷。但是絕不能打擾設計師們的設計工作。你的工作每天會有專人驗收，現在你可以去後勤找王雪兵做上崗培訓了！」
宋韻猶豫了一下，馬上雙腳啪地併攏，對陸揚做了一個標準的立正姿勢，敬禮道：「是，首長！」
「好，你可以走了。」
陸揚揮了揮手，宋韻果斷地向後轉，向門口走去。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陸揚嘴角閃現意思詭異的微笑，對着洗手間喊道：「老宋，你可以出來了！」
洗手間的門應聲打開，宋雲超從裏面大步走出了出來，走到陸揚面前，緊緊地握着陸揚的手，激動地、不迭地說道：「陸老師，謝謝你！我也代表我大哥謝謝你！」
「謝啥？其實宋韻很聰明的，人家有些想法也非常好。我是閉着眼睛說瞎話，全部把人家否定了，真有點於心不忍呀！」
「就是因為聰明，又有我父親寵着，這才讓他身上滋生了懶惰和好高騖遠的毛病。一有點成績，就高高在上，不思進取。真希望這次他是真的能改過自新，從新認識自己。再次振作起來，會成為一個棟樑之材。剛才我真擔心你那麼打擊他，他會振作不起來了。」
恨鐵不成鋼，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陸揚嘿嘿一笑，「不會的，走了一段彎路，他會找回自己的方向的。倒是這個壞人的滋味不好受呀！」
「嗯，我這就去給我大哥打電話，告訴他宋韻欣然接受衛生兵的職務了。」
「好，」陸揚看着宋雲超要走，馬上想起什麼，又叫住他說道：「老宋，現在姬長箭已經到位了，你那邊可要抓緊哦！」
「放心吧，動力室絕不會拉項目的後腿！」宋雲超自信地走了。
陸揚還想跟着去看看，但這時徐雲曼說道：「報告首長，自控設計室昨晚加了一整夜的班，又搞了一套計算機配置方案，已經報過來了。我發到您的信箱裏了，您要不要看看？」
「要，」陸揚坐回座位上，伸了一個懶腰，手指點開信箱，找出硬件配置方案。打開後，閱讀起來。
下午要和長城、微星談判，陸揚一定要做到心裏數。
……
下午三點鐘，基地指揮中心一號會議室。
一張長方形的會議桌上鋪着白色的台布，會議桌兩邊擺了十六張四腳的紅木椅子，每個位置對着桌面上擺着一個名字牌。
陸揚、蔡敏寬、基地財務總監肖德貴、錢偉、安姌、丁偉力和兩個年輕的硬件工程師坐到了會議桌的左邊；在右邊，長城計算集團的董事長柳下揮、總經理羅霸道、總設計師才有味、銷售總監李銘等八個人。
安姌諮詢了大哥龍少林，用了巧妙的商業手法，暗示1020項目將採購一套超級計算機中心的硬件，那可是近百億的採購合同，這相當於畫了一個天大的餡餅，引得兩個大公司帶着整齊的人馬，包括銷售人馬、技術人員，即刻殺到了東海市。
否則東海這個小廟怎麼可能引得長城和微星兩家老闆如此興師動眾？
如此大的陣勢，市長還以為是來東海考察投資環境的，親自到機場迎接。結果是來搶合同的，代理市委書記肚子裏大喊冤枉。
長城計算機到了柳下揮這一代，硬件、晶圓片的生產已經在世界上數一數二了；而微星也不可小覷，靠着創新和時代感，成為中國計算機界後起之秀，迅猛的勢頭大有壓逼龍頭老大的趨勢。
柳下揮四十歲出頭，年富力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做壞人真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