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老爺死了的消息,沒花一刻鐘便傳遍了整個暮秀村。一筆閣 www.yibige.com
寧府門口一剎那間擠得人滿為患。夏漣的詛咒像是成了真似的,這寧府居然又出了一條人命。
在人多到水泄不通之前,安晴和寧丹桐都被許昶眼疾手快拉回了寧府之中,而後他牢牢地閉緊了大門。
門外的喧鬧聲越來越大。在這常年幾乎一成不變的村中,忽然有人暴斃,的確是件令人緊張的事情。
這件事情發生在寧家,則令人愈發激動起來,猜測其間隱秘。
而剛剛歸家還不到一個時辰的寧丹桐,此時則面無人色,任許昶攙扶着,坐回到堂中。
安晴也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面。兇案她見過不少了,只是不知道寧家的老爺到底是怎麼個死法,一想到她極有可能與死者共處一室,安晴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許昶給寧丹桐斟了一杯茶,後者卻顫抖着手接不下去。在原地枯坐了半晌,寧丹桐忽然一把站了起來,嚇了安晴和許昶一跳。
孰料寧丹桐只是解下背上的琴放於膝上,席地而坐,垂着頭撥弄起琴弦來,聲音噪難入耳。
許昶無奈地與安晴對視一眼,轉身去到了側屋門帘前,敲了敲門框,恭敬道:「夫人,門外擠了很多人,都想進來看一看究竟。少爺他也因此有些不安……」
那間耳室看上去不算小,從內傳來陣陣馨香氣息,粉色的門帘上繡着金色鳳凰,浴火振翅,栩栩如生。
這時,門外一道清風吹來,半掀起粉色紗簾,安晴隱約能瞥到床上那名側躺着的女子,鬢髮散亂,手捧一卷話本,目光卻呆呆看着上方。
「唔,好麻煩啊。」女子眯起了眼睛,聲音慵懶,「我不想起床……」
許昶面露為難之色:「可是,老爺的屍首還需人收納……」
「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好收的。」女子把被子一裹,攤開話本,懶洋洋道:「先去喊仵作過來吧,然後再叫我。」
「是。」
許昶面露無奈之色,安晴則在後面聽得毛骨悚然。明明出事的是自己的丈夫,這位夫人卻連一看究竟的心也沒有,只顧着躺在床上翻着話本。
許昶只是默然地退了下來,廳中寧丹桐也正在埋頭撥弄着琴弦,安晴沒來由地覺得這一家人都奇怪得近乎恐怖。
許昶轉過頭,眼含無奈地望向安晴:「能拜託你在寧府稍後片刻嗎?縣衙離這兒比較遠,堂府也設在了村北,我得從後門去一趟。」
所謂堂府,便是在暮秀村這種離縣較遠的縣中所設規模較小的衙門,包含村長在內通常也只有三到五個人,審理村中的各類小事,已然足夠。
安晴點了點頭:「好。」
許昶苦笑道:「對了,門口必然擠得水泄不通……我得從後院翻出去了。」
安晴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寧府的老爺……是怎麼回事?」
「從觀遠閣頂跳下來了。」許昶扭開頭,「反正夫人和少爺也都不當回事,你想去看的話,就跟在我背後吧。只是別亂動現場。」
安晴心中一動,跟在了後面。
若論對案發現場蛛絲馬跡的探查,安晴自然是遠遠比不上趙無安,但聽許昶說起寧老爺的死因,再看一看寧府這些人的表現,她心中莫名升起一種異樣之感。
寧府並不大,比起柳葉山莊更可說是九牛一毛。
許昶在前頭帶路,片刻之後便到了後院,之前所說的觀遠閣,應當便是分割前後院的一座,足有三層之高,是整個府苑的制高點。
儘管心中早有準備,但親眼看見命案現場的時候,安晴仍舊忍不住感到一陣反胃,連忙扶住牆根壓制心中的吐意。
倒在院中的屍體,乍看似乎有三百多斤之重,肥碩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甚至連地上尚未乾涸的血跡也泛着點點油光。
寧府家主寧龍海,就這樣倒在他自家的後院正中間。他的前方是一座燭火通明的靈堂,堂前柱上本來懸掛着兩根數丈長的白綾,此時只剩一根仍然在風中飄舞,另一根則墜在了院子之中,沾染猩紅血跡。
仰頭向上看,這間院子前頭矗立的三層名為觀遠閣,第三層有一方平台向外探開來,應當是作風雅之
卷三 琴鐘篇 第五章 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