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消雨霽,旭日東升,在渝城邊郊的山路邊,兩道黑影如幽靈般飄蕩。一筆閣 www.yibige.com
「你為什麼,要救我?」
男人沒有說話,腳步蹣跚,但卻一刻也沒有停下,執拗地背着背上的女人,緩步向前走。
女人似乎已經奄奄一息,趴在男人的背上細細地呼吸着,她沒有再繼續掩藏眼淚,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在男人滿是血污的肩膀上面積成了一灘不小的水漬。
「你能回來救我,我很驚訝,不,是驚喜。」
她在提防的人,剛剛背着她從喪屍的圍剿屠殺中逃了出來。
男人面色沉峻陰森,聽見女人這話,喉嚨上下聳.動,卻是繼續表演着沉默,他的身體在變得越來越冰冷,很快,會以非常迅猛的速度變成用另外一個人,所以在那之前,他必須要找到一個地方,將他背上的這個女人安頓好,控制在他可保護的範圍之內。
女人頭昏腦漲,剛剛經歷了生死的跨度,從鬼門關中回來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身上腐爛血腥的惡臭味還沒有消除,從胃底湧上來噁心感連連地侵蝕着她的理智和清醒。
女人氣息漸漸不穩,趴在男人的肩頭,手指勾了勾男人的袖角,用盡所有的神智,艱難開口,囑咐道:「從這裏一直走,進了山道,便向左轉,直走到一顆老榕樹下面,看到老榕樹之後,從杵着一塊石頭的方向繼續往前,繞過河溝,那裏有一間木屋,可以在那裏休息。」
她說完這些,力氣耗盡,頭一歪便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面陷入了沉睡。
男人生怕她掉下來,往上顛了顛,背手將人箍緊了之後,照着剛剛她說的指示,往凰山深處走去。
談書潤醒來的時候,腦子昏昏沉沉,在動了動四肢之後,才發現自己正躺在木屋內的床上,底下是厚厚的熊毯,軟綿綿的很舒服。
屋子的正中間燃燒着地龍,木炭噗呲噗呲地燃燒着,床邊的油燈里火苗跳動,昏暗的燈光下,她看見了靠在大門邊的男人,男人雙手環胸,星眸緊閉,硬挺的劍眉幾乎皺成了一團。
談書潤想要說話,但受過驚嚇之後,喉嚨只能發出些類似於嗚咽的沙啞低喃。
「越越,你還好嗎?」
靠着門框的越越抖了下,但很快便又恢復了原狀,雙手抱住手臂縮成了一團,睜開眼睛,可憐巴巴地看向談書潤,眼睛是血紅色的,通透如血玉般,死死地盯着談書潤。
明明木屋裏面的溫度很是暖和,但越越看過來的一剎那,談書潤莫名從心底升騰起了一陣冷意,那是從靈魂深處洶湧而來的懼意。
此時的越越,令談書潤聯想到了前世的喪屍王,性格暴虐無常,脾氣暴躁易怒。
而,傳說中,喪屍王有雙很可怕的眼睛。
談書潤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離的遠遠的,以免自己被傷害,喪屍王是沒有人性的,這是將來整個華國大地所有人都深刻印在腦子裏面的認知。
但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這個男人執劍狂奔來救她的畫面,雖然不清楚越越救她的原因,然而他救了她,這是事實,總得做點什麼作為感謝和報酬。
「我沒有惡意的,我不會傷害你。」
談書潤哆嗦着,手撐着床板坐了起來,扶着一旁的桌子慢慢地走向了越越。
越越在談書潤的漸漸靠近中,一點點地往後退,最後退無可退,便乾脆地往牆角角落一縮,齜着牙,像受了傷的野獸那樣從喉嚨處發出低吼聲,低沉絕望。
「你救了我,還記得嗎,所以我不會傷害你的,讓我看看,你到底怎麼了好不好?」
談書潤說話聲音溫柔,或許是她的一再保證不會傷害他,令越越放鬆了警惕,越越不在警視地盯着她,雖然還是沒有展現出親近之意,但已經不再抗拒談書潤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