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沛的晚宴,會在浦戶城中心一個大廈的屋頂舉辦,辦起來確實也像點意思,獨具風格。
凌易參加過很多類似的晚宴,大多披着高端的外衣,木沛的則不同,隨意奔放,甚至有些下流。走廊的掛畫都是木沛的收藏,從這些壁畫的名字,都是類似於《守春圖》《美人背》等等,就能看出木沛是個什麼樣趣味的人。
「起碼是活得坦蕩。」凌易自言自語。
這木沛確實和自己十分相像——凌易毫不害臊地想,甚至想去拍拍他的肩膀,誇誇木沛。
雖然凌易嘴上強硬,但是心裏不然。從認識到了解,凌易是越來越欣賞木沛的。因為偷襲就是偷襲,不會給自己安上道貌岸然的帽子。他不煩那些為了欲望不擇手段的人,他討厭的是,明明是個壞人,卻還要偽裝成好人的虛偽禽獸一流。
他和木沛都一樣,就如同這個晚會的入場券,透明、直接、不遮遮掩掩。交了五萬元的入場券,誰都可以來。木沛這個人就是這樣,簡單明了、對欲望毫不遮掩。看得出來,來到這裏的人也都大大咧咧、十分放鬆。
凌易挽着金遠,走到了大廈的樓頂。樓頂微風陣陣,鳥瞰被燈光照的金黃的夜景,風景獨好。水池中央的舞台上舞者跳着慢舞,讓心態緊繃的凌易稍稍有些放鬆。金遠看木沛還沒現身,一到樓頂的海鮮自助區就撒開了凌易,自顧自地埋頭苦吃。
凌易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翹着二郎腿靜靜地等待着木沛。不知多久,金遠吃的肚子都大了一圈,坐到凌易的旁邊直打飽嗝。人群也開始嘈雜起來,眼看就要超時十多分鐘了,木沛卻還沒現身。
這種情況,並不常見,可以說十分罕見,凌易和金遠神情嚴肅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不好的預感。果然,這時電梯口忽然傳來了騷動的聲音。
凌易和金遠忙跑到門口,只看見木沛渾身緊繃,青筋暴起,站在走廊的盡頭。凌易順着木沛的眼神看去,頓時渾身也顫抖了起來,那盡頭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幽。
此時,林幽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木沛,右手搭在一個女孩的肩膀上來回撫摸。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但是在一片寧靜的背後,是劍拔弩張的氣氛。
「呃……打擾一下……這是在幹什麼呢?」金遠耐不住尷尬的氣氛,不知好歹地說了一句,引得眾人的目光都齊聚在他們身上。凌易冷冷地看了一眼金遠,金遠也知了錯,只好轉過身看着木沛手中的龍蛇鼎。
「去,告訴樓頂的客人們稍等片刻,我隨後就到。」木沛對身後的服務員說。
看見凌易,林幽立馬雙眼放光,桀桀地笑了起來。
「本來是想一箭雙鵰,將龍蛇鼎和這叛徒的命一起取走,沒想到你也來了,在漢江城混的風生水起,就不知這浦戶城還是誰的天下了嗎!?嘿嘿……天助我也!別急,我彩門的人馬上就到,正好也就順帶着送你歸西了,嘿嘿嘿嘿……」
木沛看向凌易竟然在這兒現身,臉上也閃過了一絲不解,卻馬上被焦急的神情所代替。凌易看着林幽按着的女孩,心裏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很簡單,想要你女兒活命,手裏的龍蛇鼎交來!」
木沛怒目圓睜,一對劍眉已經要立成垂直的角度了,雙拳緊握。凌易離木沛很近,他看見木沛緊握的拳頭裏探出兩根蜘蛛絲一樣的線。木沛看向凌易,從凌易的眼神里他也感覺得到,凌易看見自己手裏的把戲了,只是林幽死死地盯住木沛,他根本無法施展。
凌易和木沛四目相接,又產生了謎一樣的默契。不能等彩門的人來,必須在那之前就把那女孩救下。
「你今天最好是殺了我,不然你是走不出去這屋子了。」凌易向前邁出步子,「今天,不拼個你死我亡,我決不罷休。」
「別過來!不然我殺了這女孩!」林幽大喊。
「我怕你殺她麼?」凌易輕飄飄地說,暗地裏邁開步子,挪到了木沛的身前,輕巧地擋住了他手上的動作。
「木沛!他再向前一步,你女兒小命不保!你可想好了,我彩門的人馬上就到了!」
「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你不等同門,自己搶先上來還不是想自己佔好處麼。」凌易冷笑着說。
「木沛!!!」林幽之前就吃過凌易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