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晴聽到最後四個字,覺得是對自己罪行的審判,字字誅心。
她多麼希望這只是溫言跟她開的玩笑,可是她深知溫言的性格,不可能對自己如此不敬。
她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阿言就掛斷了電話。
溫以晴心瞬間亂了,連夜收拾東西,匆匆從異國他鄉趕回來。
……
白歡歡昏昏沉沉睡了很久,夢中……她遇到了溫言。
他沖自己溫柔的笑,指尖流連,輕輕撫摸她的臉。
她有千言萬語說給他聽,他耐心的聽着。
這個夢做了很久很久,可她的話還是沒說完。
千言萬語,怎麼能在一場短短的夢境中說完。
夢醒時分,她睜着眼看着空蕩蕩的天花板,淚如雨下。
許意暖端着早飯進來,道「你醒了,你從昨天就沒好好吃東西,我做了小米粥,很清淡養胃,你嘗嘗。」
「暖暖,我做了個噩夢,夢見溫言死了。」
她苦澀一笑,道「我肯定是瘋了,好端端的人怎麼可能死掉呢?」
許意暖聞言,嘴巴張了張,不知道如何是好。
「歡歡……溫言,溫言……他真的不在了。」
「暖暖,全世界的人都可以騙我,但是你不可以!」
她情緒激動的抓住她的手,讓許意暖語塞。
全世界都可以傷害她,也唯獨自己不可以。
她們是閨蜜,情同姐妹,不能傷害彼此。
她為難的時候,阿言走了進來,他換了裝束,西裝革履,帶着金絲眼眶。
看到他的那一瞬,許意暖瞪大眼睛,有些怔忪。
這……這是溫言,還是阿言。
「交給我吧,我餵她吃。」
「你是……」
「溫言。」
他淺淺笑着,然後接過她手裏的碗。
白歡歡喜極而泣,撲倒在他懷中,用力的抓着他的衣服,仿佛松一點點,他就會消失一般。
「溫言,我就知道是個夢……我就知道……」
「你做噩夢了嗎?誰都可能離開你,唯獨我不可以。」
他給許意暖使了個眼色,她立刻明白,溫言沒有回來,是阿言配合白歡歡在演戲。
她想要溫言回來,那他就給她一個溫言,哪怕迷失自我也在所不惜。
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阿言吹冷了熱粥,一勺一勺的遞到她的面前,溫聲叮囑,讓她小心燙。
她一邊吃着,一邊潸然淚下。
溫言還在,這感覺真好。
她再也不要顧全溫家,顧全旁人,這一次她要按照自己的心來!
餵完了,阿言起身想要把碗送到樓下,可白歡歡卻緊張的抓住他的手。
「你要去哪裏?」
「我去送碗。」
「我陪你一起。」
此刻的白歡歡就像是驚弓之鳥,受不了一丁點的刺激。
阿言妥協,和她同進同出。
醫生說她精神目前沒有問題,只是她思念成疾,無法接受心愛的人死去的消息。
要麼讓她一輩子活在夢境中,要麼讓她知道,強行接受現實。
但……後者對她的刺激過大,後果會怎麼樣誰也不敢保證。
阿言選擇了前者。
許意暖深深蹙眉「萬一……萬一白歡歡清醒過來怎麼辦?溫言走了,這是事實,如何瞞得住?」「只要她開心就好,她願意相信我是溫言,那我也可以扮作他,來欺騙一輩子。如果現實真的那麼痛苦,倒不如留在自圓其說的夢境中,最起碼她開心着,溫言也想她開心
。」
「那……那你呢?」
「我?我本來就是多餘的那個,我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
阿言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愛一個人,可以卑賤如塵埃,甚至不惜放棄自我。
阿言是多麼性格鮮明的人,不屑於偽裝任何人,可現在竟然想要扮作溫言,期盼白歡歡一輩子。
就在這時,有人通報說溫以晴回來了。
第824章、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