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看她窘迫的樣子忍不住失笑,被如妃鬧的鬱悶心情得到稍稍舒緩,他突然覺得,看皇后出糗,感覺也不錯。
於是,他吩咐鹿全壽,「去御書房拿幾卷字帖來。」
「是。」鹿全壽心想——只要您開心,讓奴才拿什麼都行。
夏明曦腦子飛快轉動,她優秀的發散性思維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永昌帝要親自教她寫字?嘶……她倒吸口涼氣,永昌帝除了當皇帝窩囊點,其他沒什麼毛病,尤其長得還頗為秀色可餐。
千古文人佳客夢,卻是紅袖添香夜讀書……
「日後每日朕都要檢查,皇后莫想着偷懶,堂堂皇后,字若狗爬,毫無風骨,說出去朕丟不起那人。」永昌帝不留情面的冷酷點評打破夏明曦心裏那紅袖添香的美好嚮往,但字確實太醜,她不好意思反駁。
不多會,鹿全壽回來了,帶了幾冊字帖,「你寫一個給朕看看。」永昌帝道。
鹿全壽懂事的將字帖展開來,又鋪上宣紙,磨好墨,萬事俱備只她提筆這東風,但永昌帝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她不要面子呀?
「皇上,您不忙嗎?」夏明曦生平第一次扭扭捏捏,說實話,她都討厭此時的自己。
永昌帝毫不留情,直接戳破她的小心思,「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趕緊寫。」
夏明曦臉立刻垮下來,極其尷尬的提筆,然後仿照字帖上的字寫,寫字這種事情,看似很簡單,但真提起筆往下落的時候,差別就出來了,有的人一筆一畫自成山河,有的人一筆一畫自成爬蟲。
鹿全壽不敢笑,但真的很想笑,他努力的憋,永昌帝刀子般的目光射過去,他立刻轉頭問小李子,低聲問:「流雲呢?」
「在準備娘娘的膳食。」小李子回答。
「雜家去幫幫他。」再不走,他怕自己忍不住笑話皇后的字丑。
小李子已經見怪不怪,更丑的他都見過,鹿公公真是笑點太低。
一個字寫完,夏明曦嘟嘟嘴,她快泄氣了,「這種字體本來就軟軟的,不能怪我。」而且,筆畫是真的多!
永昌帝從她手上抽走筆,在夏明曦寫的趙字旁側也寫了一個,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夏明曦無地自容,羞愧得臉色通紅。
「你寫不好,還是字的錯?」
夏明曦有種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懼感,無比盼望着誰來叫走這廝,大約她就是那天命之人,遠遠的,酥袖的聲音劃破蒼穹,直達天聽,「皇上,我要見皇上,皇上您去救救娘娘吧,如妃娘娘暈倒啦。」
永昌帝皺眉,「怎麼回事?」
鹿全壽聽了叫嚷馬不停蹄去了解情況,永昌帝話出口,他便遠遠奔來,腳下不穩差點摔進池子裏,「皇上,如妃娘娘與嫻婕妤起爭執,暈倒了。」
夏明曦露出驚訝神色,才第一天就開始鬥了?效率啊!
「不省心。」永昌帝輕聲道,說完直接甩袖離去,不多會便消失在鳳棲宮門口。
流雲和碧兒也聽到動靜趕到夏明曦身邊,碧兒問:「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本宮餓了,用膳。」她才懶得去湊熱鬧,反正明天不用她問,自有人把事情的經過添油加醋說給她聽。
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能聽藝術版,誰愛看樸素版?
永昌帝龍顏不悅的來到青華宮,郎嫻柚跪在地上,如妃已被抬進寢殿,「臣妾郎氏參見皇上。」嫻婕妤恭敬道。
她不是第一次見永昌帝,永昌帝在繼承大統之前是太后的養子,當初太后是先帝的德妃,收養永昌帝不過是為了固寵,後來生了太子,永昌帝便徹底被放逐,是有名的閒王,縱是閒王,也是許多春閨少女的夢中情人,只因先皇諸多兒子中,永昌帝長得最好看。
是以,只要永昌帝在京城,許多詩會茶會都會邀請他,嫻婕妤便是在一次茶會中遠遠見過永昌帝,驚為天人。
永昌帝對嫻婕妤沒什麼印象,又因為是太后安排,心底不可抑制的生出股厭惡感,便沒有搭理,他直奔如妃寢殿。
「愛妃怎麼了?」他一進殿便問。
小羅子跪在床前,緊張的看太醫把脈,永昌帝進去他立刻換了個方向跪,「回皇上,嫻婕妤給娘娘敬茶,才喝一口,娘娘便暈倒了,她要害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