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見到秦鳴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頂着兩個熊貓眼,看見我時卻兩眼放光,迎着我道:「我猜到了一部分,但是卻並不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你說說看,那麼做的目的,是不是真的能找到答案?之前我還不太相信你的判斷,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
「很簡單。對門的大媽把你認成了我,是因為你穿着我的衣服,而且她知道,當時能進入那裏的人,只有我們兩個。」我淡淡開口道。
「你穿方晴的衣服?」徐輝在邊上強忍住笑問道,顯然有點兒幸災樂禍的味道。
我也不由得莞爾,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所以當時在去那裏的時候,我特意帶了一件跟我穿的衣服一樣的上衣,還有一頂假髮。這些自然是為了方便騙過對門大媽的眼睛。一切都如我所料,第二次進入房間的,同樣的秦鳴,但因為樓道里的燈光昏暗,再加上對門的大媽是從貓眼裏向外看,所以就將和我穿的一樣衣服的秦鳴當成了我。
秦鳴瞪了一眼徐輝道:「我這是為了查案子,所以才勉強同意了她的提議。原本以為她只是異想天開,可沒想到對門的大媽,真的把我當成了方晴。也就是說,大媽之前說出的那一番證詞雖然是自己親眼看到的,但也有可能被居心叵測的兇手騙了。我說的對嗎?」
而跟在他身邊的徐輝,臉上雖還有幾分疑惑,但顯然猜到了幾分。我猜想,秦鳴這麼做,或許是為了想給自己的同志們證明,我不是那個只靠着所謂的女人的直覺來判斷案子的靠譜的警察吧?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緩緩道:「其實,如果當初我們能想到那一點的話,很容易就能找到答案對不對?那天去找林麗柔的人,不一定是胡揚帆,而是一個和穿着和胡揚帆一模一樣衣服的人。只所以能騙過對門那位大媽的眼睛,同樣是因為光線。樓道門口的燈壞了,而那位大媽只能藉助林麗柔房間裏的燈光進行判斷。很巧合的是,林麗柔客廳的燈,離門口還有一定的距離,而且還是可以調節亮度的,如果將客廳里的燈光調暗,就很容易看錯,只能根據自己的印象進行判斷。」
「有道理。我們在大街上也常常會因為這個認錯人不是嗎?這麼說起來,胡揚帆他就是清白的?」秦鳴似乎還不太相信這樣的結論,有點兒遲疑地開口問道。
我淡定地看着秦鳴,悠悠道:「我只是負責調查可能存在的疑點並指出來,不負責最後的結果。接下來的事情,還是由你們來確定。」
「如果不是胡揚帆,又會是誰呢?還會和胡揚帆穿着同樣的衣服。最起碼在對門的那位大媽眼裏,對方的打扮和胡揚帆是一樣的。」
「高冷!」就在我轉身離開了之後,我聽見徐輝的口中冒出了這麼兩個字。
是在說我嗎?我感覺自己滿頭都是黑線,或許如此吧?我記得同事林子曾經不止一次地說過,我是個特立獨行的人,感情很少外露。真的如此嗎?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是我不太習慣於分享自己的情感吧?
此時的我卻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想這些,如果胡揚帆不是嫌疑人,那我的預感可能很快就要被證實了。我感覺自己的骨子裏冒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寒意:只有胡揚帆身邊的人,才能知道他穿的什麼衣服,而且還知道林麗柔的住處不是嗎?更重要的是,那個進入林麗柔房間的人手中,有房門的鑰匙,而他故意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恐怕目的就是為了驚動對門的大門,好讓她作證,那個進入林麗柔家中的人,就是胡揚帆。
對門的大媽很想再幫上我們什麼忙,可她顯然並不能想起任何可疑的地方。她有些無奈地望着我們解釋道:「其實很容易理解對不對?當初如果不是胡揚帆的妹妹來這裏鬧過一次,我們也不太可能知道那個看起來喜歡打扮的女人,就是胡揚帆**的女人。那樣的女人,放在我們年輕的時候,那是要掛着破鞋遊街的。每次見到她,我都會背過臉去,生怕會污了自己的眼睛。可有時候也好奇,你說雪漫那麼好的女人,怎麼就連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住?……」
我只能選擇繼續傾聽,因為她的話里可能藏着我想要的信息。聽她這麼說,我問了一句:「她最初搬到這裏來的時候,就是她一個人嗎?您有沒有見過什麼人來找過她?或者說她有沒有什麼家人?朋友一類的?」
「恩,這話說起來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