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陳驍骨的興奮勁兒,楊明淡淡說了聲土鱉。
艙里只有他們兩個,陳驍骨突然問:「十九局是什麼地方?」
無論是誰,突然聽到這樣的問題都會楞上一愣,楊明也不例外:「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們談話時,偶爾會提到這個詞,而且你稱呼那個人為韓局長,想必他就是十九局的局長了?」
楊明反問他:「我是軍人,你覺得軍人應該呆在哪兒?」
陳驍骨想了想說:「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護衛疆土!當然應該在邊疆!」
楊明說:「說的好!保家衛國護衛疆土!在你看來,軍人應該是很神聖的人,你的家人會以你為傲,你的親朋會孜孜不倦的談論你,你在軍隊的動力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於家人的鼓勵,但我可以告訴你,十九局是一個甚至會讓你的親人厭惡你的地方,你的榮譽感,自尊驕傲,在那裏都會被踐踏得一滴不剩,你甚至沒有空想其他的念頭,唯一的信念就是活下去。」
陳驍骨說:「這樣的地方和牢籠有什麼區別?」
楊明點了一根煙,很享受的說:「在十九局,很多規則是不成立的,進了那裏就等於奉獻了自己,奉獻給了國家,你能做的只有完成一個又一個任務,等到你老了,才有可能拖着一身傷病回去種田,或者還有一種出路,年輕的時候死在外面,再也回不來了。」
楊明說到最後一句話,臉色發白,煙抽的越來越猛,直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所說的並不比十九局的真實情況好多少,他也不想陳驍骨像他弟弟一樣。
陳驍骨說:「國家要我們做的就是去送死嗎?」
楊明說:「國家給了你生或死的選擇,並沒有把刀擱在你的脖子上,你也可以回去種田,這並不恥辱。」
過了大半天,飛機到了寧夏,窗外能看到大片黃沙,直-9準備降落。
下面排列着大批的武裝運輸車,車前有各自的部隊番號,飛機停穩打開艙門,剛猛的旋風,卷着黃沙衝進來,兩人頂風出去,陳驍骨問他番號是什麼?楊明笑笑不說話,把他帶到了一輛簡易的小巴士前。
輪胎粗礦,造型怪異的小巴士,再加上髒不拉幾的車身,叼着煙的毛鬍子大叔,陳驍骨覺得很扯淡。
車裏已經坐滿了人,擠得滿滿當當,都是那種晃一晃,車子能抖三抖的體格,陳驍骨對他們咧嘴笑,別人罵他傻冒。
楊明和司機打了聲招呼,司機很傲嬌的微微點頭,等到人上的差不多的時候,他一腳油門,車子猛的沖了出去,卻和那些武裝運輸車背道而馳。
這裏的太陽很毒辣,雖然溫度不高,但紫外線能射傷皮膚和眼睛,車上的每個人都戴着黑超墨鏡,看上去酷斃了。
車子朝着山坳里開,進了山道速度卻沒降下來,寧夏的山很巍峨,綿延數千里,形成獨特的山脈群,這裏也經常設置成軍區演習的地方。
車子在一片山谷里停下,前面沒了去路,一撥人都在那毛鬍子大叔的驅趕下下了車,車門一關,這小巴士掉個頭就飛奔出去。
車上一共下來二十一個人,除了陳驍龍骨和楊明,還有另外十九個人,都是膀大腰圓的大漢,幾個脾氣暴躁一點的,開始發起牢騷。
遠處的高坡上,突然有三束戰術照明燈射過來,把他們照得眼睛都睜不開,一個巨大的影子出現在山坡上,陳驍骨一看,那是他見過的韓振龍局長。
韓振龍一身軍裝,看上去鋒芒畢露像把利劍,眼神很冷漠的看着下面,他拿起擴音器說:「你們這些人,都是我挑出來的一把好手,大部分人都有着顯赫的戰績和軍功,所以你們認為自己足夠優秀,可以勝任十九局的工作,今天我站在這裏,是來告訴你們,你們還不夠資格!你們還只是一些沒見過真正殘酷的孩子,連十九局的門都夠不着」
頓了頓,他繼續說:「有的人可能家庭軍區背景很深,只是到這個新奇的十九局來玩玩,獲得一些不一樣的履歷後,好回去升官發財,我可以告訴你們,那些有這樣念頭的人,如果你們現在還不離開,將來你們一定會後悔,我會讓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他說完這些話,這二十一個人當中,已經有人四處張望,表情猶豫。
第四章 軍區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