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榻上捂着肚子的徐雅,驚得立馬跳了起來,「你瘋了!」
一旁的錢嬤嬤一把將她按了下去,「夫人你還在流血呢!將軍,您不能去啊,您同后妃飲酒,這可是大罪!你一去,我家夫人便死路一條了。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想當年,徐老爺可是在戰場上救過吳老將軍啊!」
吳四虎呸了一口,「她死不死,關老子屁事!我阿爺要是有救命恩人,那還輪得着我偷偷摸摸的幫徐雅。他老人家直接把這毒蠍婦人,用神壇架起來,一日點三炷香!」
「看着你們我就犯噁心!老子長這麼大,就沒有瞧見這麼噁心的人!死就死,老子寧願被官家斬首了,都不願意憋屈的聽小人擺佈,被噁心死!」
吳四虎說着,大步流星的朝着門口衝去。
門外的庭院裏,麻雀嘰嘰喳喳的叫着。
他小時候救的那隻麻雀,恢復了飛出小院的第一天,就被關慧知同吳五虎打下來,烤着吃了。一邊吃還一邊說,「這雀兒怎麼一股子藥味兒……」
「吳將軍,你知曉你阿爺犯下了一項足以讓你們全家滅九族的大罪麼?」
吳四虎一愣,踏在門檻上的腳,又縮了回來,「你他娘的說什麼?」
屋子裏傳來了一陣笑聲,徐雅倚着門,她的裙子紅彤彤的,帶着一股子腥臭味,臉色蒼白得,像是女鬼一般,但便是吳四虎,都能夠瞧出她骨子裏透出來的那股得意勁兒。
徐雅沒有說話,轉身進了屋子。
吳四虎將那銅盔往地上一扔,復又衝進了門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
徐雅眯了眯眼睛,哪裏還有之前的柔弱模樣,「當年你祖父還在邊關的時候,你們吳家可不是這般忠臣走狗的模樣!不知道麼?在遇到你祖母之前,他在邊城,可是出了名的浪子呢!」
「啊,還有一個愛得死去活來的戀人!你聽過陳念芳這個名字麼?」
吳四虎臉色一變。
徐雅笑了出聲,「看來你的確是看見過這個名字呢!是不是還常給人陳念芳燒紙啊!」
「你也不想想,為何以前你們吳家明明是在陳遼邊界的,後來卻去了西夏那邊呢?」
吳四虎哼了一聲,「如今西夏威脅,遠勝於遼,我吳家男兒,個個出眾,哪裏危險,去哪裏,有何不妥?」
「不要死鴨子嘴硬了。當初你阿爺,可是同陳念芳成過親,拜過堂!哪裏曉得,人家是個遼人細作……不要以為時間久遠,陳念芳已經變成了一具枯骨,無人再提這事,便過去了。」
「你可知曉,我阿爺當初為何突然離開了吳家軍?那是因為你阿爺另娶貴女,迫不及待的要處理掉陳念芳留給他的長子呢!嘖嘖,雖然被騙了很可憐,但是分不清楚敵我的將領,是不是也有罪呢?」
看着吳四虎已經大變的臉色,徐雅笑了出聲,「你自己個也是武將,自然是知曉的,一旦這事兒被人發現了,那便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大罪。」
「即便狡辯是被奸人蒙蔽,那又如何,身上有了污點的將領,還值得官家的信任麼?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們姓吳的一家人能打仗。」
「到時候,你的父親,你的兄弟們,都只能夠憋屈的活在一畝三分地里,想要浴血疆場?想要名垂青史?別逗了,你們只會變成日日酗酒,一輩子不得志鬱鬱而終的廢物。」
「你沒有證據!你休要哄騙於我!你說這麼多,到底想做什麼?」吳四虎抓着板斧的手緊了緊,他只要一招,一招就能直接砍死面前這兩個人。
徐雅神色緩和了幾分,「四虎,是你之前那麼絕情,我方才一時口不擇言。我並沒有什麼壞心思,在這宮中生存艱難,我家族弱小,容貌又不出眾,說不定哪一天,死在這宮裏了,都沒有人知道。我在這宮裏,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
「那日你說再也不理會我了,我實在是……對不起,我不會將這個事情說出去的。你說的證據,我也有。我阿爺心地善良,那是個孩童罷了,他實在下不了那個手去。」
吳四虎一驚,「那個人還活着?」
徐雅點了點頭,「正是,只要他站出來,一看就是你們吳家人,同你阿爹有八九分相似。帶有遼人血脈的吳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