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百無聊賴的側躺在床榻上,戳了戳柴止言的小手,小手肉乎乎的,手背上整齊的露出了幾個窩窩。
「你瞅我兒,多聚財啊。米粒大小的珍珠,能藏在手背里。再看看這下巴,能藏得下我們黑羽衛的黑毛兒!」
「你還別說,提到黑毛我就來氣,我當做了大統領,能有個譬如用腦殼那般大小的黑珍珠,雕刻而成的黑羽毛,再不濟從什麼黑鳳凰,地府幽冥鳥之類的奇珍異獸身上拔下來的毛……」
「好傢夥!到頭來,得到的不過是一根世世代代大統領傳下來的,快被薅禿嚕了的毛!就這……翟老賊傳給我的時候,還嗷嗷的哭了一場……」
「翟准說,他臨走的時候沒有合眼,八成還惦記着這毛……若不是我八字硬,換了個火焰低的,還不得被這群老鬼整邪性了!」
謝景衣絮絮叨叨的說着,又伸手戳了戳柴止言的小臉。
孩子像是有了感覺似的,皺了皺眉頭,癟了癟嘴,等謝景衣的手指頭拿來了,他方才又舒展了開來,接着呼呼大睡。
「不是我說,你兒子未免太難伺候,芝麻綠豆大一個,也不知道肖了誰,半點委屈受不得!」
柴祐琛端了一杯桂圓紅棗茶給謝景衣,「渴了罷?喝些水。」
謝景衣眼眸一動,「莫不是嫌棄我話多了罷?」
柴祐琛一個激靈,來了,岳父說過的,月子裏的暴擊,又來了。
他果斷的搖了搖頭,「若是世上當真有什麼黑毛鳳凰,幽冥鳥,那你早就在富貴人家的筵席上吃過了。腦殼大的黑珍珠?那還不如去火器營搬個炸彈來得威風。」
見謝景衣還望着他,柴祐琛立馬補充道,「止言當然肖你了,我們謝三,怎麼能受半點委屈。」
謝景衣瞧着柴祐琛憋屈的樣子,哈哈哈的笑出了聲,「行了啊!別委屈巴巴的了,你又不是我家的小媳婦兒。難怪人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咱們兩個,都憋屈不得,止言可不是肖了咱們兩個了。」
謝景衣說着,將喝完了的茶盞,遞給了柴祐琛,「現在外頭怎麼樣了?」
柴祐琛將茶盞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倒是穩定。王公也知曉先前咱們大陳經了太多的事兒,如今倒了休養生息的時候。新黨倒是比我們想像中的,來得穩重幾分。」
「上輩子的時候,王公無人可用,用的多半是親近門生,有好些人,都配不上那個位置,惹出好多禍端。這輩子要好得多,畢竟俊傑也是會看風向的。」
「吳四虎惹了禍事,被吳老夫人吊起來打得皮開肉綻的,這一躺怕月余方才能好。吳將軍有意整治他,要他禁足半年……昨兒個吳府的管家送了一簍子鮮魚來。」
「說吳四虎在家中日日哀嚎,嚎得池塘里的魚都翻肚皮了。」
謝景衣一聽,哈哈大笑起來,「是吳將軍府的魚,幹得出來的事。」
柴祐琛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了,「險些忘記同你說了。吳府的管家還送了皮子來,說是關慧知叫人捎帶來的,還有一封信。」
謝景衣驚喜的接了過來,快速的撕了開來,「大姐姐在家中守孝,不便出門;二姐姐做了皇后,不便出宮;慧知去了邊關,樂不思蜀;壽光去了西京,再見無期。嫂嫂在杭州,更是不知曉何時能夠再回京城。」
「說起來,就算不是坐月子,我想出去逛逛,都沒有個人陪着了。街頭的栗子,都覺得不香甜了。想當初,姐姐們尚在閨中的時候,最愛吃的便是炒栗子了。」
「那香味兒,只要聞到了,就抵擋不住誘惑。還有甜酒釀,紅豆糕,都好吃得很。我同二姐嘗嘗溜出去,到街角買胡餅子吃。那做胡餅子的,小氣得很,只鑲了一點兒芝麻。」
「待回來了,拿刀一割開,放糖裹蜜也好,夾肉也罷都好吃得要命。大姐姐喜歡夾酸菜,就是那種酸得倒牙的!」
謝景衣說着,扯出信來,
第五六四章 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