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音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睛,剛想開嗓子,就被謝景衣一把捂住了嘴。
謝景衣對着她搖了搖頭,然後輕輕的鬆開了手,用手指指了指外頭,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短劍,做了個誇張的口型,「有人,青山村。」
青山村?謝景音一個激靈,翻身下了床。她深深地看了謝景衣一眼,一個轉身,將自己的衣衫快速的穿上了,咬了咬牙,一把抓起了枕頭邊上的鐵剪子,雙手拿着柄,咣咣咣的岔開來。
謝景衣看得一頭黑線,啥玩意?你那剪子是怎麼回事?磨得油光呈亮的,簡直比外頭的雪還耀眼!
她甩了甩腦殼,把美人二姐袖子一擼,就着月色磨剪子的詭異場面甩飛了出去,對着謝景音比了個手勢,朝着門口走去。
謝景音抿了抿嘴唇,有樣學樣,又去喚謝景嫻去了。
謝景衣悄悄的溜出了門去,船艙之中靜悄悄的,之前那重重的嘭的一聲,好似是她的錯覺一般。然而,便是沒有柴祐琛的簪子,她的睡眠也很淺,畢竟要留神,官家是否又要喝水了,亦或者是一個噩夢驚醒,覺得身邊的寵妃太醜,非要將她送回去之類的奇葩事。
她是絕對不會聽錯的。
謝景衣躡手躡腳的出了門,往那船艙走廊的盡頭看了一眼,門已經打開了,一個嬤嬤站在那裏,撐着一把油紙傘兒,風雪順着艙門飄了進來,落在她的身邊。
謝景衣快步的走了過去,對着方嬤嬤的打了個手勢,方嬤嬤立馬收了傘,從自己的袖袋裏掏出一把剪刀來。
……
謝景衣滿頭黑線,所以她二姐這是得了方嬤嬤真傳,有其師必有其徒麼?
一出甲板,便能夠聽到水浪拍打船體的聲音,還有幾個人瓮聲瓮氣的說着,「這裏,小聲一些,別把船上的人吵醒了。」
謝景衣往下蹲了蹲,在船的邊緣,一共扣着十個鐵爪,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十分的駭人。
可她之前,只聽到了一個巨響……
在這水道之上,匪類異常之多,但通常他們都只敢截商船,像這樣掛着官旗的船隻,甚少有人敢動。
一來官員遠不及商人富有,二來,誰知道截了一個,會不會引來圍剿?商人就不同了,截了也就是截了,只要不隨意殺人,他們信奉的都是破財消災。
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們通常都不會開着大船,都是用小舢板擦黑靠近,然後用鐵鈎釘船,潛上來。
能夠甩上十個鈎兒卻只發出一個聲音的水匪,可不是一般的水匪!
這樣一想,謝景衣越發的警惕起來。
謝景衣豎起耳朵聽着,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那些人應該懸在半空中了,方才小手一揮。一群家丁打扮的漢子立馬衝上前去,拿着砍刀齊刷刷的將那繩索砍斷了去。
只聽得幾聲「啊啊」的嚎叫聲,然後緊接着,便是砰砰砰的落水聲。
謝景衣直起身來,拍了拍手。
一群穿着家丁衣衫的人手持弓箭,站到了船邊,脊背挺得直直的,完全不似白天那般松松垮垮的懶散樣子。
為首的柴貴對着謝景衣拱了拱手,「還飄着小雪花兒呢,三娘子不若進船艙里去,這裏便交給小的了。且放心吧,我們都是跟着公子,這樣的場面,見得多了,你們說是不是,兄弟們?」
那些「家丁」們嗷嗷了幾嗓子,一個個的好奇的用餘光瞟了又瞟謝景衣。
謝景衣感受到了他們的視線,並不閃躲,對着柴貴點了點頭,快步的朝着船艙里走去。
比起外面的喧鬧,船艙一下子清靜了下來,謝景衣三步並作兩步朝着柴祐琛的屋子走去,快步的推開了門,往裏頭一瞧,又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不一會兒,門開了一條縫兒,柴祐琛長長的黑髮披在腦後,穿着雪白的中衣,他眯着眼睛,一副仿佛沒有睡醒的樣子。
「怎麼不進來,我這個樣子,你又不是沒有見過。」
謝景衣咳了咳,也是,她一個嬤嬤,什麼沒有見過!
她想着,瞥了一眼柴祐琛。他的肩很寬,卻並不顯得壯實。一雙腿又長又直。平日裏都是一副正派模樣,如今穿着中衣,倒是顯得慵懶了起來。
「啊!」謝景衣一個踉蹌,差點兒沒有摔倒,往前
第九十二章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