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雪,遠比杭州來得多,連綿不斷的,好似故意白了,以承托出年節的紅。
謝景衣同謝景音趴在窗邊,探着頭往外看去,她們來得太早,那楊皓尚且未來。
「二姐姐,你能不磕豌豆了麼?聽得我牙疼。長得這麼好看的姑娘,不應該就愛吃那種一口酥之類的秀氣點心麼?」
謝景音嘎嘣一聲,又咬開了一顆,笑道:「真正長得好看的姑娘,就是磕豌豆,那也是好看的。若是丑了,只能說明她不夠好看。」
「再說了,你的牙齒還長了耳朵不成?聽到牙疼。」
謝景衣從謝景音手中拿了幾顆豌豆,也跟着嘎嘣了起來,「你贏了。」
謝景音得意朝着隔壁雅室那頭揮了揮手。
謝景衣循着她的視線瞧去,只見柴祐琛靠着窗坐着,長長的藍色髮帶,在空中狂野的飄舞着。見謝景衣看過來,他端起了手中的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
「對着風口喝茶,也不怕肚子鼓起來!」謝景衣鄙視的看了柴祐琛一眼,這年頭,文人雅客越來越喜歡裝高雅了,你咋不拿出一把扇子搖一搖呢?
說話間,一低頭,就瞧見一個拿着摺扇,穿着月白色袍子的小郎君,一搖一搖穿過月亮門,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還顛顛的跟着一個穿着青衫的小書童。
「三娘子,這個就是楊皓。」
謝景衣一聽,眼睛亮了,「大姐姐,快來快來。忍冬,上!」
謝景嫻臉紅得不像話,坐在那裏不動,被謝景衣一把拽到了窗邊,「大姐姐,生得還挺高。」
這楊皓生得又高又瘦,臉上輪廓分明,生得並不像楊夫人,應該是像了他的父親。
鼻樑很高,眉眼倒也算端正,至於下半張臉,被擋住了,有些看不清。
比起以前的徐子寧,楊皓明顯要成熟穩重不少,如果忽略他大冬天拿着一把摺扇的話。
謝景衣偷偷的看了一眼謝景嫻,見她紅着臉,並未露出不滿意的神色,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是那人生得恰好在自己的痛點上,要勉強過上一輩子,當真是一件難事。
說話間,只見下了樓的忍冬,像離弦的箭一般,朝着月亮門奔去,一個不慎,便同楊皓撞了個正着。
那重重的啪的一聲,便是在樓上,謝景衣都能夠感覺到疼。
「大官人,對不住,奴有急事,一時跑快了些。這這這胭脂全都灑在你的衣衫上了,實在是對不起對不起……」
忍冬說着,抬起頭來,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心裏牢記着謝景衣教的,哽咽着說着話。
楊皓今日的袍子白,此刻被灑了一盒胭脂,胸前不均勻的紅彤彤一片,顯得十分的猙獰。
楊皓皺了皺眉頭,看了身後的小書童一眼,說道,「先把這位小娘子扶起來在說吧,雪天路滑,撞到人了也是常有之事,不過這位娘子實在是走得太快了一些。」
小書童反應過來,擔憂的問了一句,「公子,你可有哪裏受傷了?」
楊皓手中的扇子搖了搖,「我無礙,你快扶人起來。」
楊皓說着,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手中的扇子搖得更快了一些。
忍冬一瞧,試探的問道,「大官人,不若尋個地方,奴替你把這個袍子清理一下吧,耽誤了大官人的事,奴實在是……」
楊皓看了她一眼,「不必如此。」
他說着,走到了一角,拍了拍身上的胭脂,見有一些拍不到,用手指沾了雪水,在胸前胡亂的搗鼓了幾下,再一轉過身來,那胭脂竟然變成了一副紅梅圖。
謝景衣眯了眯眼睛。
忍冬一愣,又想起了謝景衣同她說好的,抽泣得更傷心了一些,「大官人不怪,實在是感激不盡,不過胭脂名貴,奴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同我家娘子交代。」
楊皓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你也不容易,小絆,胭脂多少錢一盒,我也不知道,剛才我也走得急,沒有瞧見這位娘子,你替我賠錢給她吧,我且先上樓去,怕柴二公子已經到了,讓人久等便失禮了。」
身後的小書童笑眯眯的應了聲,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銀錠子,低聲對忍冬說道,「這位姐
第一一二章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