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長帶着府內的女醫說了許多,也定下了許多規矩。
李清蓮不疑有詐,她雖然也是官戶犯女,可她家中官職太小,遠稱不上權貴,高門大戶的規矩她也不懂,只當是伯爵府規矩夠大。
自己有那件淡水綠純色長裙,已經對潘秭靈感恩戴德了。
後院正屋,潘秭靈正坐在那一尺五高的大鏡子前梳頭,臉上流露着笑意,一邊梳頭一邊對劉安說道「官人,上元節,不準備來首詩?」
「詩啊!」
「對啊,詩。」
劉安想了想「那就火獨銀花觸目紅,揭天鼓吹鬧春風……
劉安連寫了三首,都是出自同一作者,南宋朱淑真。
這三首同一個名字,都叫元夜。
潘秭靈笑了「官人真是大才,也給我來一首。」
「那就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劉安寫完搖了搖頭「不好,這是寫女郎織女的,換一首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潘秭靈細細回味之後稱讚道「真好,官人這探花實質名歸。」
「這個也不好,相戀的人不成親,不好。」
「挺好,回頭上元節詩會,讓李氏寫一份給你,你寫這一份給他。然後成就才子佳人的美名。」
「我傻。」
「也對,還是我收着吧。」
劉安說道「詩詞這東西好,但只能當作美食之中的香料,若無材料來作美食,要香料有何用。我對詩詞沒興趣,我的興趣是……」劉安背着手走到窗邊,看着漸圓的月光,輕聲說道「復我華夏漢唐之威。」
劉安輕聲自語,聲音很小,只說給自己聽。「這世上,最可愛的人是誰?」
是誰?
劉安腦海之中想到是那身穿草綠,無論洪水、還是天崩地裂都能以血肉之軀生生擋住的人。
他們是脊樑,撐得起天。
劉安身體微微在顫抖着,生死有何俱,自己不愁吃不愁穿,富貴榮華在手。青史留名又如何,萬年罵名又如何?
再活一世,復我漢唐雄風。
劉安突然提筆,在自家白牆上寫道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潘秭靈看的痴了。
這是自己的夫君,意氣風發,正是少年壯志凌雲時。
安平伯爵府夜宴,本是李清蓮奉茶時,劉安卻醉了,自己把自己灌醉了,或是對那草綠色的神往,或是對漢唐的懷念,或是即將對遼作戰。
劉安感覺血在燒。
入夜,潘秭靈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劉安,她抱着劉安安靜的坐着,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夫君有一種莫名的野心,而這個野心正在慢慢的變大。
她怕,怕劉安酒醉了說出什麼不應該說的話。
她守護着醉酒的劉安。
又是一日清晨。
汴梁城天下第一大比還有一天。
明州。
五千軍士在寒風之中列陣,兩千所謂的民夫也整齊的站在寒風當中。
潘惟熙身穿軍鎧沒有站在高台上,而是在每一行士兵面前走過。
「安家費,可否拿到?」
「報將軍,拿到了。」
「安家費,可否拿到?」
潘惟熙一排一行的走過,他一遍又一遍的問,他的聲音傳到了每一個底層士兵的耳朵里。他也聽到了每一個士兵的回應。
當年,四大武勛憑什麼能成就名將之位。
因為他們衝鋒在前,因為他們與士兵同甘共苦。
潘惟熙問過每一個士兵,也聽到了每一個士兵的回應。
重新走到高吧上,潘惟熙抽出刀插在面前「我兒,
第一五四節 安家費,可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