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要這窩囊廢做什麼,不妨直說。」
秦氏看不下去,在邊上冷聲道,她可不像丈夫秦忠那般無能,瞧不出陳昇別有用心,只是陳昇殺了鄭大,救了她,也給她出了口惡氣,所以她不在乎陳昇是不是要坑害這個窩囊廢。
秦忠聽到秦氏的話,面上一愣,可是看到秦氏冷冰冰的目光,又想到自己幹的事情,頓時焉了下去,只能朝陳昇道,「大郎,你要我辦什麼事?」
陳昇有些意外地看着秦氏,想不到這個美艷婦人居然比秦忠這廝強多了,於是他索性道,「秦總旗,如今鄭大死了,我說句實話,你便是告發我也沒用,張貴那廝惦記你家的家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如今想活,想保住家業,就得聽我的,明白麼!」
陳昇不急着走,反倒是大馬金刀地坐下,朝着秦忠說道,過去那段日子,高進每日晚上都會抽空教他們識字讀書,教他們戚爺爺的兵法,此外也會講些其他東西。
比如教他們要如何辨別判斷人心,什麼德行都是狗屁,一切都要看利益是否關切自身。又比如那個叫什麼換位思考的法子,想要拿捏別人,先不妨把自己當成對方,想想別人最害怕什麼,最想要什麼,如此便能多幾分把握。
陳昇試想了下,自己若是秦忠這窩囊廢,自然最害怕保不住家業,保不住小命,其人膽小怕事,連自家婆娘都能主動獻給鄭大,和這種人講什麼利害關係屁用沒有,不到刀落在脖子上,他是不會清醒的,所以只有先斷了他的念想,把他逼到絕路上再說。
果不其然,聽完陳昇的話,秦忠忙不迭地點頭,「大郎說得是,我聽大郎的,只是大郎,如今百戶府奢遮勢大,等張大人回來,咱們……」
「那也得他回的來?」
陳昇看着小心翼翼發問的秦忠,留給他意味深長的冷笑後,方自起身道,「記住,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就這兩天召集堡寨里剩下的軍戶正丁,告訴他們說是張貴的命令,要他們出關接應。」
秦忠聽得額頭直冒冷汗,陳昇那句「那也得他回的來?」由不得他去多想,再想到對方要他召集堡寨里剩下軍戶的正丁出關,他竟然以為陳昇是要去埋伏張貴。
「別多想,你們是去為高爺做事,懂嗎?」
陳昇拍了拍秦忠肩膀道,他故意模糊了說辭,只說高爺,對堡寨里的人來說,高伯的威名能震住他們,叫他們不害怕張貴。
秦忠臉色變化得很精彩,先是害怕膽怯隨後又恍然大悟,再到最後的狂喜,以至於興奮地道,「我阿大常說高總旗有鬼神庇佑,高麗戰場上,十來個倭寇都殺不了他一個,怎麼可能就平白無故地……」
陳昇懶得理會自言自語的秦忠,反倒是朝秦氏道,「秦娘子,這樁事情非同小可,還請您看着點秦總旗,事情辦砸了,我這裏好說話,高爺那裏可不好使。」
「大郎放心,奴家省得。」
秦氏朝陳昇點點頭,她太了解自家丈夫,窩囊怕事,上一刻興許答應得還好好的,可下一刻雜七雜八一想就反悔了。
陳昇被秦氏赤裸裸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得了應答後,便連忙離開了。
「娘子,方才你有沒有被鄭大……」
看到陳昇離開,秦忠才小心地朝秦氏問道,如今鄭大死了,他反倒在意起來剛才秦氏有沒有被鄭大咬上幾口。
「滾,你這窩囊廢,姓秦的,你要再多說半句,老娘便跟你合離,到時候去神木堡的窯子裏做姐兒,叫這神木縣的人都知道你秦家的醜事。」秦氏看着恬不知恥的丈夫,一巴掌扇在丈夫臉上,然後大罵着便將他趕出了屋外。
走了沒多遠的陳昇聽到秦氏的罵聲,卻是笑了起來,這秦忠是個窩囊廢,不曾想家裏婆娘倒是潑辣厲害,兩人若是調個轉兒,說不定這秦家還能再興旺起來。
翻牆出來,看到那條死挺的大黃狗,陳昇喉嚨口吞咽了下,他回家裏不好張揚,這狗子還是莫要浪費,拿回家正好燉鍋狗肉,給阿娘還有小弟補補身子。
想到這裏,陳昇背起狗子,便大步朝自家的方向去了。
沒多久,陳昇回了自家宅院,夜色已深,大門裏上了門閂,他只能先把狗子扔過牆,接着也翻身而進,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