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京城微雨朦朧。
四月的天,小孩的臉,人們總是摸不透它到底何時給你來一場磅礴大雨。
淋的你渾身濕透。
華燈初上的街頭被這微雨沖刷的乾淨,一輛黑色奔馳緩慢行駛在這不算擁堵的街頭。
車內,坐着一穿着得體套裝的女子,着精緻妝容,修長的指尖搭在方向盤上,整個人,渾身透着一股子與年齡不符的孤寂與蒼涼感。
細看之下,她的眉眼,都是冷淡的。
塵世間,有這樣一種女子,遺世而獨立不被功名利祿迷了心智,受過世間萬物摧殘,家破人亡一顆心支離破碎,身處深海淤泥之中卻依然想要活下去。
在黑暗中努力尋找光明。
站在懸崖邊緣依舊保持骨氣。
京城,對她向來不大友好,她胃寒,未帶傘,可這深夜偏偏下起了朦朧細雨。
吹得她渾身通涼,伸手按開車內暖氣,許久之後,才有所好轉。
半路,放在副駕駛的手機跳動起來,她側眸望了眼,忽視這通來意不善的電話。
前方,等紅燈的隊伍格外漫長,她停車,平靜的眸子百無聊賴向左邊移去。
商場大屏幕外,除了會放廣告之外還會放各界精英人物採訪。
車流穿梭的馬路上,有一冷漠女子坐在車裏,面無表情的目光透過掛着水珠的車窗落在大屏幕上。
上方播放的是京城新銳企業家的採訪,男人坐在演播室里,姿態高雅,渾身透着難以掩蓋的王者之氣,那渾然天成的矜貴讓整個京城未婚女性為之癲狂。
他身穿黑色得體西裝,有着俊雅的外表,優雅高貴的氣質,冷峻的眉目。
舉手投足間都透露着渾然天成的霸氣。
可這樣一個衣冠楚楚長相俊逸的億萬富翁,在她眼裏不過是個披着羊皮的衣冠禽獸。
溫雅淺笑中都有着一顆黑暗沼澤的內心。
良久,女人嘴角牽起一抹不屑冷笑啟動車子,隨着車流遠離了此處。
雨幕菲菲,前方,因為堵車,是一水兒的紅屁股。
副駕上的手機契而不舍的持續跳動着。
那側,遠處的半山別墅里,管家拿着手機一邊撥電話,一邊偷瞄坐在沙發上一臉陰沉的男人,一顆心,超數調動。
她急得開始原地轉圈,嚇得面色寡白,一顆心忽上忽下。
男人面色沉的近乎滴出水來,無形中給一屋子傭人施壓。
她目視前方,目光微瀾。
倘若人生有悲歡離合,那麼她此時,應該屬於第一階段。
她伸手,修長的指甲插入秀髮中,緩緩揉捏着。
旁人堵車,是心急的。
而她,是淡然的。
旁人急着回家,她呢?
這個城市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燈是真心為她點亮的。
來往車流中,她像個惆悵客。
離得越近,她那顆心,越是顫慄。
京城鼎鼎有名的磨山半山腰上,坐落了一座繁華古樸的別墅,那座別墅,光是遠看,都覺讓人頗感沉重壓抑。
從山腳到半山腰,十分鐘的車程,她開了足足二十分鐘。
是車速慢嗎?
不是,是她儼然不想歸家。
家?與她而言,是個好笑的字詞。
她自幼夾縫生存,畏畏縮縮,活的連只狗都不如。
家養的狗尚且還有個家,她呢?
不過是個無家可歸之人罷了。
車子尚未停穩,她遠遠見管家撐着傘迎着路燈邁着急切步伐向她而來。
她熄火,正欲推開車門,卻被管家徐黛先一步拉開,舉傘迎着她。
「太太,先生回來了。」
「砰……,」回應她的是車門被摔的震天響。
嚇得徐黛一個激靈。
「太太~,」徐黛舉傘跟在其身後,話語異常急切,急切的步伐都微微失穩。
她前行步伐猛地一頓,冷颼颼的視線比這雨夜還低上幾度,話語涼薄開口,「你家先生回來了,然後呢?」
徐黛有一秒語塞。
望着她,張了張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