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璇好奇的看來,這才發現張子文這傢伙也在這裏。
李清照楞了少頃後眼睛一亮,對張子文笑着點頭道:「對的對的,該是綠肥紅瘦。你……」
吳清璇略傾過身子,湊近道:「他就是那個桀驁不馴,喜好詐騙勒索,才華橫溢,滿肚子歪理邪說的人。」
李清照眼睛又閃過一道神采,一副聞名已久的樣子看着,「你就是虎頭文?」
張子文只得點頭。
李清照看了吳清璇一眼,隨即又好奇的道:「緣何想到綠肥紅瘦?」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是幫你想的。我知道你受了吳小娘子影響,心疼你的花,所以你應該對昨夜那場風雨怨念奇大,你便用了些誇大手法,想強加風雨摧花的罪名,便用了花落。」
「但今早我看了我的花,沒你說的誇張。這點睛之句也不是你的風格,所以當然應是綠肥紅瘦。」
聽張子文說到這裏,李清照和吳清璇面面相視,像是幾許無奈又覺得驚艷的那種情緒。
「清璇覺得應是綠肥紅瘦嗎?」李清照好奇的問道。
吳清璇歪着腦殼想了想,點頭道,「的確該是綠肥紅瘦,足以說明此番你相當糊塗,被卓越的風雨氣壞了便丟了靈氣。」
李清照想了想喃喃道:「你果然是一雙冷眼看世人……」又看着張子文好奇的道,「你真會滿腔熱血酬知音嗎?」
張子文又點了一下頭。
李清照便有些俏皮的神態笑道:「知音和知己哪個更好,我想和你針對此『推敲推敲,到底是推還是敲』?」
言罷,主動離開了吳清璇,坐了過來。
要是四大才子在就好了,到底是推還是敲他們任何一個都能輕易有答案,只有李清照這個靈氣活現的文青拿不定主意。
「你說啊,知己和知音哪個適合?」李清照眨了眨眼睛催促。
張子文想想道,「除非你是李清照,否則不配和我討論這問題。」
還坐在旁邊桌子的吳清璇險些噴口茶水在茶碗裏,愕然的看着,這傢伙他……竟是猜到了是李清照?
李清照卻說道:「李清照死掉了。」
張子文道:「李清照這樣的名氣和人,你竟然直接說她死了。這話在這時代只有李清照本人能說。」
李清照忍住了淺淺的笑容,「好吧算你機靈,那我便做一次李清照,了解一下你的文學手法。昨日你和吳清璇的對答真的驚到我了。」
張子文道:「昨日之勇不提了,關於文學,我對『雖然和但是』這結構最是有研究,於是我建議:直接說結論。」
李清照難免傻眼:「為啥?」
張子文道:「因為你只要和足夠多的人對過話後就能發現,在『但是』這詞出現前全尼瑪是廢話,一點也不影響結論。」
「……」
李清照回頭看了吳清璇一眼。
吳清璇微微聳肩,「他像是……說的有些道理。」
李清照卻道,「你們兩個一派胡言!」
如此導致張子文和吳清璇的臉都同時有些黑。
「願聞其詳?」張子文微微躬身。
李清照偏着腦殼想想說道,「修辭修辭,是讓你稍微修飾一下,有點禮貌,『雖然』雖然是廢話,卻屬於修辭範疇。」
張子文眨了眨眼:「麻煩舉個例子。」
李清照俏皮的一笑,「有一秀才,滿腦袋齷蹉心思,但他害羞,怕被人看破,便把齷蹉想法隱藏在心底,終其一生不敢付諸行動。這像是偽君子,但你告訴我,他算好人還是壞人?」
張子文注視她少頃道,「單純劃定好人壞人這很幼稚,不過好吧……在你的邏輯下,沒被大宋律劃為壞人他當然就是好人。」
李清照微微思考了一下他對好人壞人的吐槽,又點頭道:「所以現在你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了?打扮、含蓄所照應的羞恥之心是有意義的,那麼修辭,是不是也要修一下?於是,雖然當然也有必要雖然一下的。」
張子文看着她許久,不愧是李清照,真的顯得很不一樣,她算是這時代最前衛最怪異的人。而吳清璇卻就像這個時代的人,卻走到了極致頂尖的那種。
「沒話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