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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文踩着泥濘去了崑山縣衙見許志先。
雖然是急於回應,但儘量不直接亂來,還是要講一些策略的,最好是通過崑山來解決。
在古代,投毒和縱火都是極度重罪,加之這麼多耕牛被謀殺,只要罪名坐實,不論是誰判都是死刑。所以沒必要有張子文自己走極端……
縣衙後堂。
老許還專門招待了張子文一碗好茶,耐心聽取着陳述。
「什麼!你讓我跟你去跨區拘人?」
老許很好的心情一大早就被破壞,沒你這朋友的樣子猛搖手,「拘人是不可能拘人的,原則上你的邏輯我聽懂了,但就算你有證據崑山也不能這樣,這牽連太大,涉及管轄權之爭,也要通過劉逵老大,慢慢和常州進行溝通。何況你這只是個邏輯,一般人還不懂的邏輯。不是證據!」
張子文道:「證據不可能有了。這個年景斷案最大的憑藉是動機、邏輯,然後再有人證就夠了。」
許志先皺着眉頭道:「不需要你教我做法官,是倒是的,通常來講有動機,有邏輯,只要有三個以上可信證人依大宋律就可以落實死罪,非死罪一個證人就夠。但你得看實際情況,你的邏輯不是常理,這樣的卷宗送給刑部,我許志先不得被他們罵成孫子?落下個瞎搞胡搞不懂業務的口碑,我這輩子就待在這裏算了。」
又深深吸了一口氣,許志先再道:「還有,你得看他們是誰,那是樞密院群牧司的下屬牧場。就連何執中都沒有管轄權,直屬於樞密院戶房,乃是你爹的備用錢袋子。動人錢袋子等於殺人父母,我以為這事你知道的?」
「再有,那是江陰水軍防區,他們和你苦大仇深。連何執中現在也在專門打壓你。你我私自跨區去牧場生事。一但他們狗急跳牆走極端,以樞密院直屬單位受到迫害為由直接找水軍求救。要我看,你我不被人包餃子那才是奇了怪。」
這就是許志先的全部總結,很堅定的樣子。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這是發生在崑山的大案,你真不管?」
許志先苦口婆心的道:「大爺,我的張大爺,我也想管的,但你讓我怎麼管?能管嗎?」
張子文道:「我懂人的心理,現在強勢做出回應他們不會跳反。因為馬繼不是他們爹,也不是他們兒子,他們會看我們的堅決程度而衡量。條件適合,他們反手把馬繼賣了也很正常。所以你相信我,在他們膽子放大前,現在行動是安全的。並且這麼大的事件,必然多人經手,火速出擊鎮住他們後,三個以上證人我用腦殼擔保會出現的。」
「但拖延下去,他們看清楚了你我的軟弱,又有了更寬裕的緩衝期,那麼當初經手苜蓿的人也就不在是證人了。」
「證人敢作證的邏輯,一定建立在執法者敢作為敢出手上,若等這些中性人物看清楚了我們的遲疑和軟弱,你相信我,不用馬繼他們威脅,他們也永遠不會成為證人了,因為沒有誰是傻子。這東南地區的環境不就這樣形成的?你作為皇帝的特派員,手持暴力權限,你都怕的話,換我是證人,我吃飽撐了拿全家的命出來拉仇恨?」
「許大人,為官一任使命感我就不講了,但這些基本原理你必須知道。」
張子文最後總結道。
講的這些道理許志先當然懂。話說老許曾經也是熱血過那麼一陣子的,但什麼事也做不了,被同僚看做愣頭青,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到處走,主政崑山是依靠資歷矇混上來的。
並且上任後被現實教做人,終於知道了執政的難處,哪怕成為了一把手也不會說了算,相反隨着經驗增加,因年輕而獲得的熱血值加成不停減弱,敢想的事相反比以往少了。
這就是現實……
不過客觀的說,自從認識了這魔王后,雖然老被他坑,但曾經愣頭青時的一些心思,還是有些要被喚醒的節奏。
這是因為虎文現在哪怕還英雄年少,但天生就具有一些領袖氣質,很能同化別人。
「這乃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你說的……感覺不做點什麼就心裏難受。」許志先最終頭腦一熱答應了,起身道:「行行行,我跟你去江陰走走。先把醜話說在前頭,認識你遲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