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雪過後,天氣頗為罕見的,並未轉晴,而是冬雨綿綿中,透着刺骨的凌寒。
在內山一座不算高大的山峰,雨幕朦朧,將此峰渲染得仿若隔世之地。
一連片常青木遍佈這山峰各處,於冬日的季節,這樣入眼茫茫的一片青色,確是一份美景。
清泉泠泠,蜿蜒自山澗穿過,偶有些許飛禽的鳴啼在山間迴蕩,空靈悠遠。
視線轉過,在這山腰的另一頭,有一處頗為清淨的宅院。
院內植有不少梅樹,此時正值冬日臘梅開的季節,綿綿雨幕當中,枝頭綻放滿是朵朵艷.麗的梅花,香氣四溢之中,悠悠的隨着山風蕩漾,瀰漫了整個山頭。
「師兄......」一聲婉轉動聽的女子聲音,自這宅院外傳來,透過陳舊的院門,落入院中,落入了畢宇的耳中。
無需回頭去看,畢宇也知曉這來人是誰,於這聲呼喚,他顯得無動於衷,依舊盤膝坐於梅樹之下,置身在萬千梅花掩映的花海當中。
嗅着梅香,聽着雨落,感受着這冬日的寒,感受着天地萬物的靜默無聲,卻又蘊含.着的勃勃生機。
他的雙眼,時而迷離,時而清明,在這心變轉換當中,整個人如陷入了某種奇妙的境界,似融入了天地,融入了這整個世界。
葉芳拄着紙傘,輕輕地推開院門,躡手躡腳,明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在看到畢宇坐於梅樹下的背影后,她輕吁了口氣,腳步輕.盈的靠近了過去。
距離閣內大比結束,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閣內不少新晉的精英弟子,聲名鵲起,似往昔的恥辱一併洗去,重獲榮譽。
在這其中,畢宇的名字,也徹底的在整個星雲閣打響,經過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畢宇幾乎在一夜之間,被推到了風頭浪尖之上。
閣內第二天驕,氣將境中期可殺氣狂境後期的妖孽,史上最年輕的精英隊長,種種名頭,甚是響亮。
躍龍台一戰,江浪之死,徹底的成就了他在星雲閣的無上威名,種種名望種種光環加諸在他的身上,一時有關他的生平事跡,在星雲閣內甚囂塵上。
只是這些外界的喧囂,就算與他有所關聯,畢宇都一概不去理會。
哪怕這些時日以來,葉芳在其身旁不斷的絮叨着,他也權當充耳不聞。
躍龍台一戰,他受傷極重,雖殺了江浪,成功晉升為戰堂精英隊長,卻也在事後昏厥了過去,五天後方才從昏迷中甦醒。
而直至今日,還未親自去戰堂接受職務,去看一眼受他統領的精英小隊成員。
肉.身之傷,在這半月以來的調養中,已經恢復如初。
其昏迷前仍舊保持着體內元氣按照末日戰體的路線運轉,使得這肉.身傷勢,恢復得速度極快,更是在恢復之後,肉.身力量猶有突破,徹底的邁入了四百象的巨力,踏入了一個新的台階。
可是儘管肉.身傷勢恢復,但來自精神上的損傷,卻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恢復的。
末日天**.法雖僅僅只是一項秘技,就算末日天輪被畢宇強行自爆,也有能力在下一次的施展當中,重新將末日天輪凝聚出來。
可當時那天輪自爆所產生的反噬,卻不是常人能夠消受得了的。
來自秘技的反噬,直接導致了他的精神遭到重創。
這種重創,前所未有,經過這半個多月的調養,也僅僅恢復了一小半,這還是在忘我心境的狀態下,精神損傷恢復速度大大加快方才達到。
直至今日,畢宇仍可以感覺到腦海中傳來的陣陣刺痛,甚至不時的伴有陣陣頭皮發麻的感覺,極其難受。
「師兄......戰堂那邊今日傳來了消息。」
葉芳腳步輕.盈的靠近畢宇身旁,輕聲細語道,她的神色帶着一絲小心翼翼,仿佛是怕驚擾了正閉目清修當中的畢宇,可這句話語她總還是說出了。
「戰堂......」畢宇緩緩睜開了雙目,雙眼中滿是令人心悸的漆黑,緩緩消散,腦海中來自精神創傷的劇痛,更為劇烈,但其神色並沒有因這痛,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我接到了通知,說是請師兄務必在今日前往戰堂,完成職務上的交接。」葉芳趕緊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