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暴風雪消停了一些,寒風決定去一趟千幕崖。
他和三七一起,乘坐運送蔬菜的雪橇車,沿着一派蒼茫的盤山小道,一路前行。
三隻壯碩的雄性馴鹿,拉着雪橇車,迎着呼嘯而來的冷風,行進的速度很慢。路邊山勢陡峭,絲毫馬虎不得。大雪封山的天氣,路上幾乎遇不到同行的人。
寒風和三七坐在雪橇車的最後面,萎縮着身軀,看着一片蒼茫的山川闊土,沐浴着冷風的洗禮。
三七裹着一件厚厚實實,熊皮做的棕色大衣,頭頂毛茸茸的虎頭大帽,只露出兩隻眼睛,呼出一口熱氣,說道:「你確定那個藍希姑娘和你說的都是真的,一個擁有修真力量的神秘組織,潛藏在空谷道場,這絕對是一個震驚整個東方大陸的大新聞。修真力量對於空谷道場來說,那就是一場災難,就算千幕崖擁有三萬鐵騎,也抵擋不住修真力量的攻擊。「
空谷道場和修真世界完全隔絕,任何修真者都不可能突破空谷道的限制,進入空谷道場。若是沒有能量場的保護,修真界可以隨時收割這裏,寸草不生。
寒風有了那件天蠶衣,外面只披了一件不薄不厚的麻布袍子,冷風很難侵入身體,完全不懼嚴寒。
他從容笑着:「現在還無法斷定,藍希姑娘所說,千真萬確。我前往千幕崖,就是想深入了解一些。你知道曾經的那個寒風,可是整個風之城裏最最閃耀的明星,未來不可限量。可是後來,遭遇變故,恍若隔世。在空谷道場的這三年時間裏,我幾乎認命了,漸漸忘掉曾經的那個寒風。是藍希姑娘的出現,讓我覺得,這一生還是要換個活法。」
「我知道,你不甘心在三里屯,和我的祖祖輩輩一樣,平平凡凡,度過勞苦一生。「平時一向大大咧咧的三七,有點傷感起來:」你的確和我不一樣,我生下來就認命了,我的父母長輩們,也知道我生下來就屬於梵淨山下的三里屯,再橫也出不了梵淨山。你不同,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和我不一樣,真的。「
「還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呢,你第一次見到我是啥模樣?」寒風好奇地問道。
三七回想片刻,說着:「那是你剛到我們屯裏,聽說你是風之城那邊過來的,還是一位風頭無兩的天才少年。我們屯裏就像炸開鍋了一般,爭先恐後,想看看修真界的天才到底長啥樣,是不是三頭六臂,不同尋常。大多數人見了你之後,都挺失望的,看上去就是一個失魂落魄,身材精瘦的小男孩。我當時,也覺得你沒啥了不起的,不然也不會淪落到三里屯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寒風忍不住笑出聲來。
三七接着說:「當時,是三十一提醒了我。我才注意到你非比尋常的地方。你站在眾人中間,任憑屯裏的父老鄉親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無論是一開始時候的喧鬧爭論,還是過程中調侃胡鬧,到了最後,人們漸漸散去,安靜下來。你的眼神始終沒有變化過,堅毅如初。知道三十一是怎麼說你的,她才四五歲的小年紀,在我耳邊告訴我說,你的眼神充滿了勇氣,就像梵淨山看着天境湖一樣,高高在上,冷漠無聲。「
三十一從小冰雪聰明,寒風沒有想到,小小年紀,就有那般心思,可以透過眼神,看出心境。
他不禁一笑:「是啊,那時的我剛剛失去了真力,可是骨子裏那股修真的韌勁,還沒有完全消弭。也從沒有想過,會一失足成千古恨,淪落凡塵。「
「那後來呢,你的那股子韌勁哪裏去了?」三七整了整頂上的虎頭帽,笑聲問道。
寒風仔仔細細琢磨了一小會,解釋說:「人本來就是一個善於適應環境的物種,在梵淨山呆了一年多以後,認識了你和三十一兄妹兩個。看着你們整天嘻嘻哈哈,天真無邪的樣子,覺得也挺好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謀個差事,看護好那三千畝濕地。這一輩一晃也就過去了。」
「那藍希姑娘,是怎麼說動你的,又讓你重拾起那種高高在上的氣息?「
「還是因為你們。」
寒風吁了一口氣,說着:「美好的事物天生美好,但是免不了外來事物的侵擾。三十一天真可愛,可以在梵淨山下一直這麼過下去,那是因為有空谷道的能量禁制。不然,這裏早就被修真界洗劫一空。我在風之城的時候,就成暗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