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蔚一抬頭,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她抑制不住興奮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賀聞遠雙手抱着她,眉眼被路燈融化得極盡溫柔:「路……路過。」
「蔚蔚……你沒事吧?」院牆那頭,初國華情急地喊道,還伴隨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初蔚立刻喊道:「爸,我沒事,沒事,你繼續在裏面掛彩紙吧。」
「沒摔着吧?」
「沒有,一點都沒。」
腳步聲這才停了:「你這丫頭,你小心着點啊,大過年的,再磕了碰了,臉上掛相,那多難看。」
「嗯,知道了。」
說完,紅着臉對賀聞遠道:「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賀聞遠這才將懷裏的人放了下來,輕輕將她抵在牆上。
初蔚狡黠地看着他:「是路過,還是特意來看我的?」
賀聞遠輕咳一聲,先遞了個紙袋給她:「給你的。」
初蔚期待地打開紙袋一看,是一套大紅色的帽子手套和圍巾,觸手很柔軟,看着像是羊毛材質的,初蔚的心一下子就暖了。
「我太喜歡你送的禮物了。」
賀聞遠又從從軍大衣口袋裏摸了個紅包出來,塞進了她手裏:「給你的紅包,初蔚,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初蔚感動不已:「謝謝你。」
賀聞遠捏了捏她的臉:「傻丫頭,和我不用說謝。」
初蔚把紅包里的另外一個紅包拿出來,樂滋滋道:「第二個紅包了。」
「還有一個是你爸給的嗎?」
初蔚把兩個紅包都揣進了兜里,搖搖頭:「不是啊,是懷瑾哥給的。」
『懷瑾哥』三個字,讓賀聞遠有些如臨大敵。
聽這字面,至少是個男的。
「是你家親戚?」
「不是,他是通縣糧站的站長,跟我是朋友,對我挺好的。」
賀聞遠下顎線微微緊繃,心中醋海滔天,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蔚蔚,你在外頭幹什麼呢?我這彩紙都掛好了,你快進來吧,外頭多冷啊。」
初國華又在院子裏喊了起來。
初蔚着急忙慌道:「哦,馬上就來,我……我跟小孩們去鄰居家討糖吃。」
「你這丫頭,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初蔚把賀聞遠拽到了後院院牆下,一牆之隔,就是她的房間了。
她小聲道:「你晚上住哪裏?」
「住部隊的招待所。」
初蔚擔憂地看着他:「都這麼晚了,汽車末班車早就沒了,黃包車也沒了,部隊招待所離這兒有段距離呢。」
「沒事,我走路過去。」
他就是想來看看她,給她個紅包,親口說些新年賀詞,就心滿意足了。
初蔚拉着他的手,有些難以啟齒,漲紅了臉道:「你……你今晚睡我家吧。」
賀聞遠愣了一下。
初蔚趕緊道:「可以打地鋪,偷偷的,別讓我爸發現就行。」
賀聞遠只覺得脖子有點涼,要是被她爸發現了,他是不是要在大過年的遭到一頓毒打?
但美人已經邀約,他一時色令智昏,『不』字已經在喉嚨口了,可偏偏就是說不出來。
「好。」
他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初蔚跟前全面崩盤。
得到他的首肯,初蔚就跟偷吃了蜜蜂的小熊似的,喜滋滋道:「我先從前門進,一會兒給你打暗號,聽到我學貓叫,你就翻牆進來,嗯?」
「好。」
希望不要被她爸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