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死死的咬着舌尖,想要用這痛苦來對抗剛剛直視了那塔的痛苦,肉身的痛苦在這時候反倒讓他略微輕鬆了少許,不然他會崩潰的,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崩潰,從肉體,到意識,到靈魂的全面崩潰,他會變成無法形容的東西,至少不會再是人類。
「恭喜你,直視了無限,你現在再非凡人,而是一名調律者了……同時很可惜,因為你直視了無限,那怕只是無限的意向,甚至只是一小段信息,你也再非人類,不,是再非生命,既不算生命,也不算非生命,你將開啟你可悲的一生,若你還能夠活下去的話。」
昋的聲音響起,而且距離他越來越近,昊鼓起最後的力氣想要站起來,但是他猛然發現手的觸感不對,他的手掌變成了一隻滿是口器的觸手,這觸手軟不受力,讓昊直接又一次摔倒在地,而且是直接面門摔在了硬地面上,然後他眼角看着的手掌依然是手掌,剛剛那觸手仿佛是幻覺一般。
「看到世界的真實了嗎?」
昋來到了昊面前五六米處,他似乎也用盡了力氣,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雖然隨着昋地鏡的使用,他的肉體開始了癒合,但是癒合速度慢得出奇,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離死不遠了。
「……幻覺嗎?」昊從喉嚨里嘶啞出這三個字來,話音出口後,昊就感覺到話語變成了苦澀的邏輯從他口中迸發,這很難以形容,明明只是抽象的概念,在他感知中卻似乎是可以具體出現的,而且還帶着了苦澀的味道,但是晃眼之間,卻又覺得剛剛那一切連錯覺都算不上,純粹都只是他的幻想。
「幻覺?不,當然不是,是真實,或者說是部分的真實,所以……歡迎來到調律者的世界,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昋說話道,然後他就向昊伸出手來。
看似是一隻手,但是在昊的視野中,這或許是一隻爪子,或許是一把剪刀,或許是一根火鉗,或許是一截觸手,這隻手不停的變化着,昊的視野仿佛被切割成了幾十,幾百,甚至數不清的畫面,讓他根本無法分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或者全部都是現實,或者全部都是虛幻,他甚至無法躲避,無法動彈,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昋的手挖向了他的眉心。
恰在這時,一道破風聲傳來,昊就看到在昋的身後有一團溫暖,甜蜜,帶着溫馨奶油芳香的家庭直衝而來,然後這一切的形容都變成了一本古樸與神秘的典籍,上面有輝煌的光芒閃爍,正是昊無比熟悉的真典。
這時,昋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昊的額頭,昋身上土玄色的昋地鏡光輝,與昊身上純青色的昊天鏡光輝,兩者交融在了一起,只是剎那間,兩人渾身都是一震,然後還沒等昋挖出昊的識海,真典就撞在了他的背上,將其後背連同前胸一起撞碎,這本真典就貼到了昊的胸口之上。
下一瞬間,昋的身軀整個四分五裂,但是他的頭顱上卻帶着了一絲神秘的微笑,從其口型中似乎正說着幾個字眼。
「原來如此……」
接着,昋被四分五裂的軀體向着遠處迷霧之中投射而去,而昊就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着。
就剛剛那一剎那,昊接受到了大量的信息,這些信息雜亂無章,充滿了各種詭異與莫名,但是在這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垃圾信息之中,昊還是找到了極少數的有用信息,比如……
「機制?命運?」
昊敏銳的感覺到了這兩個詞彙的重要性,他還待要細想,接着他就抱着腦袋痛苦的哀嚎了起來,巨大的痛苦一下子淹沒了他,讓他大口大口的吐出各種眼球珠子,然後這些眼球珠子很快的就變成了空氣。
「不行,不能夠陷入到這幻覺中,不能夠暈死過去,艾伊,孩子,大領主,子牙,人類……他們需要我!」
昊低聲嘶吼着,他將手掌伸了出來,直接刺入到了自己斷掉的手臂斷肢傷口裏,撕扯裏面的血肉與骨渣,劇烈的疼痛仿佛甘泉一樣淋遍了昊的全身上下,讓他終於慢慢可以集中起注意力來,同時,昊天鏡依然在接引從迷霧中傳遞而來的光輝,艾伊的真典也散發着聖道的光芒籠罩着昊,這些綜合起來,終於讓昊擺脫了那恐怖的「幻覺」,重新站了起來,周邊的一切也恢復了正常。
當下昊就單手按在自己的丹田處,同時深深呼吸了幾大口空氣,將這些新鮮的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