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衙役走了出來,「王老爺裏面請,齊大人在後堂。」
這裏面都是有規矩的,王軒遞上的是拜帖而不是狀紙,見面自然是在後堂。
王軒隨着衙役一路來到後堂,進門之後便看到一個年過40稍有些清瘦的中年人,淡眉細目,顎下一縷短髯身着便服坐在堂前。
看那人坐態,王軒便知這就是福州知府齊弘量了,此人到任已經兩年有餘,官生什麼的王軒也不知道,只能是隨機應變。
「學生王軒王載之,見過齊大人。」進門的一剎那。王軒立刻變的一臉愁苦,躬身施禮道。
「你便是王軒,我倒是有所耳聞,坐吧。」齊弘量說了一句,王軒也不知道他這個有所耳聞指的是昨天的事還是其他什麼。
最討厭這些官府朝堂上的人物,話說三分,一切都憑自己領悟,好像說透了他們很掉價一樣,也特麼不知道誰給慣出來的臭毛病。
「謝大人。」
坐定,自然有丫鬟上茶,齊弘量拿起輕輕品了一口,這才放下說道:「不知載之今日找本官何事?」
「唉。」王軒嘆了口氣,雙目猛然變紅,眼淚眼看就要下來的時候又死死憋住,抽動了一下鼻子,這才說道:「昨日家中剛為學生考中舉人而慶賀,哪裏知道,夜裏便入了賊人,學生父母皆被賊人殺害。」
齊知府大吃一驚,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的茶碗都跳了一下,一些茶水濺射出來,「何人竟敢在城內對一舉人家行兇,真乃膽大包天,此事定當嚴查!」
王軒心中冷笑,這麼大的事情發生在城內,若說齊知府不知道,那便是他對福州管控不力,若是知道,那只能說當官都是戲精了,反正他是看不出來一點做做痕跡。
「載之還請節哀順變,此事本官自會為你做主,你這次來可是報案的?」
知府這就有些裝糊塗了,王軒搖了搖頭,「並非報案,學生一直以來只知道讀聖賢書,從不過問家裏大事小情,一切皆有父母做主,我王家一直與人為善,從無霸凌之事,猛然碰上這種災禍才發現,竟然一點線索也無,如此一來即便報案也只會給大人平添麻煩。」
「再者,學生手無縛雞之一,昨夜,蒙面賊人被喊叫生驚走,恐其還會在來,到時,怕是凶多吉少,如此一來能在地下見到老父母也好,也能身前盡孝,來此只求齊大人在學生死後幫忙安置家中下人和佃戶,不至造成混亂。」
說完,王軒臉上還流露出一絲悲苦之色,從進門開始,他就化身影帝,只覺得自己演技突破天際。
齊知府嘴角抽動一下,這裏可是福州府,也是福建巡撫所在地,跟本省巡撫挨在一起辦公是最不省心的,要是自己任上連續出現兇殺案,被殺的還是新晉舉人,而他這裏連個案件卷宗都沒有,呵呵,那考評也就不用看了,一個下等是跑不了的了。
原本他還覺得王軒不報案是個好事,現在這麼一聽,他就有些難受了。
看着呆坐一旁面目呆滯的王軒,齊知府擼了擼鬍子,默默思考起來。
三年才一次鄉試,這是他在任以來第一次鄉試,本府一共就中了這麼幾個舉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王軒之事他還特意詢問過下屬,其人在福州府並不顯得如何有才名,是個只知道苦讀的書生,奈何運氣不錯,上屆鄉試沒有參加,這次卻一舉中地。
要說撒謊,最好的就是九真一假,就像王軒剛剛說的一切,除了不會武功之外,其他句句屬實,挑不出毛病,就連不報案給知府添麻煩這一說法都勉強說的過去。
賊人膽大妄為,既然敢去第一次,那麼就敢去第二次,所以……
「載之一片赤誠我已知曉,但聖君在位,怎可叫宵小猖獗,本府到要看看何等賊人敢殺害堂堂舉人!」
「載之且先返回,待我派一些捕快衙役於你家常駐一段時間,定護得載之安全!」
齊知府說的正氣凌然,王軒立刻站起,面色激動地給齊知府行了一禮,「如此麻煩大人,實在讓學生過意不去,大人恩德,學生銘記於心。」
從府衙出來,王軒立刻又變回本來模樣,這次忽悠了知府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之後的事情就要看自己了。
匆匆趕回到家中,進門便看到一群和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