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的心情一下子好起來,面帶笑容走近蕭皇后。
「呀,陛下來了!」蕭皇后猛地起身,臉上露出個比花兒還要絢爛的笑容,年逾三十的她保養極好,就算仔細觀之,皮膚依舊細膩白皙,和十年前沒差,這一點,永昌帝也曾疑惑過,這一年年的,怎麼就不見皇后老呢?
宮裏最美麗,最懂他心的宸妃莫說與十年前相比,就是和三五年前相比,容顏也多多少少有些褪色。
「皇后心情很好啊。」
「難道陛下不是?」
話畢,倆人不約而同注視對方,歡喜氣氛更濃。
「那皇后說說,因為什麼心情這樣好。」永昌帝笑意正濃時,蕭皇后卻認真而隆重的給他行了個大禮,隨後道:「自然皆因,陛下英明。」
「英明」二字像兩把小錘子輕輕的敲打永昌帝的心房,敲的他那叫一個舒坦。說實在的,剛才他一路都在讚美自己當初的英明決斷,堅決不出兵。
結果如何?
左賢王是成為了西涼王,但那又怎樣?還不是照樣對大周俯首稱臣,啥事都先放一邊兒,第一件事要給他送禮。
萬幸他當初沒有出兵,萬幸,萬幸!
永昌帝沒吭,沉默的笑容示意蕭皇后繼續誇讚下去,於是,蕭皇后用更為真摯的語氣道:「當初,您堅持不出兵是對的,瞧,就算左賢王登上王位,依舊尊您為天聖陛下。」
「這可妥妥打了當初那些上躥下跳叫囂,要陛下出兵的人的臉,讓他們無話可說。一想到這兒,臣妾就為陛下無比高興。」
高興,當然高興。永昌帝臉上的笑意就沒散過,同時,他也很驚訝,蕭皇后第一件事竟不是感嘆自己七哥性命無虞,而是為他這個並未出兵相救的人歡喜慶賀。
「而我七哥性命無虞,全憑陛下派去使團威懾西涼新王,臣妾再次謝過陛下。」
呃,永昌帝摸摸鼻子,顯得不好意思,他是派出使團了,然而左賢王攻下上鄢時,他的使團估計連一半的路程都沒走完,談何相救?
然而蕭皇后卻沒看見似的,表情真摯的拜謝,永昌帝親自將她攙起,很快拿別的話題岔開。
帝後和諧的樣子讓整個長生殿喜氣洋洋,不多時,宮女來稟,長樂公主攜明慧郡主來了。
永昌帝忙道:「快快請進來。」話畢又對蕭皇后道:「朕許久沒見長樂,這丫頭,朕不去看她,她也不知道去瞧瞧朕。」
長樂公主乃蕭皇后所出,本朝唯一的嫡公主,她相貌承父,性情肖母,自幼頗得永昌帝、蕭皇后寵愛。不過,她並未因此驕縱蠻橫,反而溫和大方,行事頗有嫡公主風度。隨着年歲增長,永昌帝越發滿意,便在蕭皇后跟前承諾,將來定要仔細為長樂公主選一門各方面都極妥當的夫婿。
永昌帝的小埋怨讓蕭皇后笑意更濃,「長樂知道您每日忙於朝政,不敢貿然打擾。」
說話間,長樂公主、明慧郡主到了。
禮畢,長樂公主對永昌帝問安道:「父皇,長樂有半月未見您,甚是想念。您可還好?眼見天兒越發炎熱,您千萬注意保重龍體,切莫為國事太過操勞。」
說完,她轉身接過貼身宮女手裏的玉瓮,捧到永昌帝跟前,「這是長樂親手熬製的酸梅湯,清涼解暑,還請父皇、母后品嘗一二。」
「皇兄皇嫂,長樂的手藝可好了,方才我們將酸梅湯給太子殿下送去,他一連喝了兩碗呢。」明慧郡主接道。
永昌帝眼睛一亮,接過酸梅湯抿了一小口,隨後一飲而盡,完了又問道:「太子正在做什麼?」
「啊,好像正在寫什麼治國策論,太傅留的作業。」明慧郡主很隨意的答,永昌帝聽了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