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承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
洛承父親早逝,不過三歲,他就被選定為新一任的佑王。
雖長於富貴,也沾染了一些紈絝脾性,但是終究是少了些閱歷,臉皮薄了一些。
被林溪當面戳穿目的,頗有一種利用朋友的心虛。
像洛承這樣的人,未必可以成為一個完美的朋友,卻也已經能算一個好朋友了。
假如有人和你不過吃了幾頓飯,喝了兩次酒,就能拍着胸脯,豪氣干雲的對你說命都可以給你,那他即便是不想要你的命,也絕對會在某一日要了你半條命。
「不錯···尊哥兒!我也不瞞你,陛下卻是有旨,讓我來探你的口風。節制諸方的權利,世上罕有的美人,奢靡鋪張的花銷···這些陛下都能給你。但是陛下要的,你得給陛下。」
「尊哥兒···我雖然不知道陛下要什麼,但是我勸你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是陛下想要的,作為臣子、子民,我們都有滿足的義務···何況,陛下待你並不薄。」
「春暉園裏培養的花娘子,任何一人到了煙花之地,都是名動一方的花魁。你這裏的都是最上等的,曾有巨賈花費十萬金求一個乙等而不得···而你這裏,都是甲等!」洛承還在絮絮叨叨的勸着。
「好!我答應了!」林溪說道。
「員外郎只是一個起點,有了功勞,再有我的幫襯,四十歲以前做到工部尚書的位置,不是沒有可能···。」
「等等,你說什麼?」洛承一愣,突然反應過來,林溪之前似乎是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林溪卻道:「你我是朋友,一直都是。」
「當初我為了一展抱負,入了大皇子的麾下,算是半自願半被逼迫。想來···夏侯家的子嗣,多半已折損之事,你也聽過一些,背後就是大皇子下的手。我若不從···怕是也活不成。」林溪順手就給大皇子扣了一口黑鍋。
作為一個合格的工具人,即便是被林溪放棄了,此時也還有其最後的殘餘價值。
「雖為所迫,卻也有私心,唯一遺憾,便是與你有了間隙。」
「如今你既然來開口,那我便沒有二話了。」林溪說道。
雖然為了朋友之義,而放棄大好的機緣,稍微顯得粗糙了些。
卻也總比直接交代要強些。
老皇帝將有些東西看的太過重要,反而顯得有些過份小心翼翼了。
林溪卻沒有繼續繞圈子的興趣。
坦白說,一直混在這些俗人之中,為了一點世俗的所謂權利而勾心鬥角,實在令林溪很難提起什麼興趣來。
別的不說,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超凡。
所以人們的靈魂,也都很脆弱。
他們溢出的靈魂能量,對於林溪來講,真的是連零嘴都算不上。
林溪不過是隨口找個理由,洛承卻當了真,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眼眶有些泛紅,似乎強忍着激動而出的淚水。
「尊哥兒···!」此時身邊那嬌滴滴、香滑滑的美人,似乎都不香了。
洛承一把抓住林溪的手,顯得激動不已。
林溪使勁的抽了兩下,沒有抽出來。
看着眼眶泛紅的洛承,尷尬笑道:「怎麼?被感動了?」
「也不用多想,這是我欠你的。」
「我夏侯尊歷來不喜歡欠人情,你回去告訴陛下,你要的東西,隨時可以來取。」
洛承點了點頭,隨後鄭重說道:「雖然八王歷來不與朝臣有過多結交,也很少干涉朝堂之爭···但是我洛承用佑王之名承諾,以後你我便是盟友了。只要你還忠於陛下,那我洛承···就是你永遠的兄弟。」
林溪嘆了口氣,使勁將洛承的手掰開,然後放到身後擦了擦。
「行!你說是就是了!」
「對了,我新寫了一本書···你要不要看?」林溪開始轉移話題。
洛承這小伙子太熱情,差點讓林溪動了惻隱之心,想要試着能否改變他的命運了。
「好!當然要看!」洛承果然被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