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着紋身青年上了車,張路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嘲弄。
大人物以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
張路卻要一腳踹翻他的控制,讓他知道,自己算錯了。
「往左走,上高架橋,繞一圈。」張路手中的槍,指着紋身青年後腦勺。
槍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紋身青年的後腦勺。
紋身青年的手微微哆嗦着。
方向盤也不停的抖,開在大馬路上,像是在畫蛇。
後面喇叭聲響的便如同放鞭似的。
「開穩一點,年紀輕輕手就不穩了,後半輩子怎麼過?」張路雖然沒有開車,但是此時的車速,卻也不自覺的飆了起來。
看着寶藍色的車逐漸遠去。
手裏拿着望遠鏡的喬軍,習慣性的抽出一根雪茄。
像電影裏的大佬們致敬。
立志成為宣國黑手教父的喬軍,也很喜歡抽雪茄。
「我不喜歡抽煙···雪茄也不行,所以也不能有人在我身邊抽。」坐在喬軍身邊的人開口說道。
喬軍尷尬的笑了笑,將雪茄放了回去。
幸好車是改裝過的。
坐在前排的司機小弟,不僅看不到後排的情況,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正要隨便扯幾句閒話,活躍一下氣氛。
突然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從後往前,猛然的便貫穿過來。
喬軍腦袋磕在前排座椅上,只覺得腦袋一陣昏沉。
用手就要拉開車門。
「我特麼···。」
「別動!」
「低頭!」身邊那人卻猛然將喬軍按在了座椅下面。
只聽一連串的槍響。
似乎有大量的子彈,正在朝着他這輛改裝車傾瀉。
與此同時,附近的高樓上,還在埋伏,沒有放鬆警惕的狙擊手們,也對準了那輛狠狠撞在喬軍所在車輛後方的寶藍色suv。
一聲聲槍響,卻無法命中目標。
子彈穿過了油箱。
汽車頓時化作了一團劇烈燃燒的火焰。
火焰迅速朝着前車蔓延。
「走!快點下車!」一直保護着喬軍的那人說道。
車門打開。
先出來的是喬軍。
後面的才是保護者。
喬軍是誘餌。
保護者並非真正的保護者,而是一個伺機待發的獵手。
喬軍低着頭,忍不住回望。
只見那熊熊燃燒的寶藍色車內,自己的小弟已經趴在了方向盤上。
他的手裏還緊握着一把已經打空了子彈的微型機槍。
「他不在車裏?」喬軍一愣。
下一個瞬間,仿佛有什麼極為冰冷、蕭殺的東西,穿過了他的身體。
正在他背後,準備施展異能的男子身體一僵。
眉心突然出現了一道血痕。
隨後血痕快速擴大。
好好的腦袋,便碎成了兩半。
喬軍只覺得渾身發軟。
整個人嗡的一下,便失去了知覺。
等到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
人已經被綁在了一條運沙船上。
申龍靠着兩江,兩條江上的運沙船,少說也有幾千條。
喬軍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船上來的。
更不知道,自己在哪一條船上。
四周空蕩蕩的。
只有牆角豎着幾個啤酒瓶。
綁着他的是尼龍繩,雖然很堅固,但是只要打破啤酒瓶,拿到碎玻璃,就有可能割開繩子逃命。
喬軍搖晃了兩下,將隨同自己一起綁着的椅子晃倒。
隨後使勁的,宛如暴雨里,努力向着干坡蠕動的蚯蚓一般,朝着那幾個玻璃瓶晃動。
耗費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直到滿頭大汗之後。
喬軍這才挪動身體,來到酒瓶旁。
咬咬牙,喬軍用腦袋朝着玻璃瓶撞去。
啪!
玻璃瓶碎了。
喬軍也糊了一臉血。
碎玻璃渣子扎的滿臉都是。
他卻看到了希望,繼續蠕動身體,然後想辦法,用捆在身後的手指,抓住了一塊足夠鋒利的玻璃碎片。
隨後便用力的切割起來。
使勁!
不斷的使勁!
感覺到繩索一點點的被撕裂,喬軍那張滿是血痕的臉上,充斥着得意的笑容。
只要脫困!
只要離開!
他一定動用所有的金錢和關係,讓那個傢伙復仇,讓他好看。
他要讓張路,感受過百倍的折辱、狼狽之後,再絕望的死去。
他還要抓住張路的父母,當着他的面,將他的父母活埋。
心中的仇恨與嗜血,讓喬軍更有力量。
只是當他終於鬆開了繩索。
跑到了倉房的門口時。
才猛然發現,這艘船正以全速前進的方式,沖向一艘運油船。
而運油船莫名的停在江心,沒有任何的移動。
那是一艘空船!
喬軍發了瘋似的想要將門打開。
但是門是鐵質的,並且被牢牢的鎖死。
以他的能力,根本無法暴力打開。
窗戶後面也有着鋼鐵柵欄。
整個房間裏,只有他剛剛坐過的那把椅子。
抄起椅子,狠狠的砸向窗戶。
玻璃應聲而碎,那鐵柵欄卻紋絲不動。
喬軍快速的砸爛了椅子,然後挑出兩根最堅硬的木頭,插入鐵欄柵的間隙里,用力的撬動着。
這一刻,年過四十的喬軍,爆發出了極限的力量。
鋼鐵的柵欄,也在不斷的彎曲。
但是太小了!
缺口太小了!
即便是伸出手臂,都很勉強。
「你在嗎?」
「在不在?」
「我知道你在!」
「我錯了!是我錯了!你的賠償款一共有三千萬,外加三套房,總共五百平米。是我利慾薰心,是我貪得無厭,是我卑鄙齷齪。」
「我用三百萬打點關係,用兩百萬封口。然後花了十萬塊,找人殺了你的妻子和兒子,放火燒了你的家。這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