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內門有五堂七十三峰。
近千年來,刑堂勢大,卻在內門並不盡得人心。
只因如今的刑堂堂主,過於霸道強勢,且處處伸手,利用權力之便,耳目遍佈太玄門上下,多次插手許多峰內的權利更迭。
李玄真與任宰之間的那點事,其實也只是全局下的一個縮影。
事到如今,矛盾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所以刑堂堂主決定搶先動手,將那些敢於反對他的人,全都一網打盡。
至於太玄門的掌門祖師,太玄子是否會幹預,這個可能性約等於零。
當年跟隨太玄子一起開門立派的弟子、門人,活的最久的都死了數千年了,如今的太玄門上下,說穿了沒有一個與太玄子,有真正的交情。
而太玄子本人,也有千年不曾在太玄門內現身。
這種狀況下,只要太玄門本身基本盤不被破壞,內地里自行怎麼亂,太玄子都不會幹預。
太玄門的基本盤···不正是太玄子本人麼?
轟隆隆···!
電弧蔓延在雲端,烏壓壓的黑雲,像是要壓垮亘古的太玄山門。
九天之上的怒雷,被金符吸收。
而一道金符所化的屏障,卻將整個太玄門封鎖。
神異之力,在所有太玄門弟子的頭頂盤桓。
到了這一刻,面對着滅世般的威力與壓力,人們才能恍然覺悟。
原來和這樣的偉力相比,所謂的權謀、利益、陰謀算計、鬼蜮伎倆,都是狗屁。
絕對的力量,能夠輕易的粉碎一切。
煌煌天威之下,都只能匍匐在地,感覺無能為力。
林溪此刻,就覺得有些無力。
無論他計劃的多麼完整,但是變化永遠比計劃要多,且讓人措不及防。
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楚門,林溪毫不懷疑,如果事情到了最危險的地步,他可能會撕毀和盧生他們的約定,直接殺了楚門,取出魂器,向狂識城主求援。
小院內,從南疆來的節目組眾人,起先還在小聲議論。
但是隨着黑雲壓城,街道上不斷的腳步聲,慘叫聲,以及天空掠過的身影越來越少,空氣中順着風吹過來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所有人都停止了對話。
南疆整體而言,是相對和平的。
即便是有殺戮和戰鬥,也都被掩蓋在了平靜的表面之下。
像這樣赤果果的殺戮、內亂,血淋淋的,沒有半點溫情的覆滅,爭鬥,是他們中,許多人都未曾經歷過的。
哐哐哐!
護持着小院的陣法一陣亂晃。
似乎是有戰鬥的餘波,不斷的掃過來。
幾個門派的師長,急忙各自取出符籙,揮手打入防護陣法之內,加強防禦。
又過了一會,殺戮的聲音,似乎完全平息了下來。
天上的雷鳴,卻變得更加的沉悶和急促。
閃爍的電光,照耀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顯出慘白的顏色。
除了雷鳴之聲,萬籟俱寂。
二十分鐘後,在歐陽明靜的許可下,一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悄悄的出了陣法,戰戰兢兢的打開了小院的大門,朝外看去。
隨後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雙腳直蹬,往後挪退。
這個工作人員,怎麼說也是築基巔峰的修士,當然···因為社會環境的原因,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鬥,甚至戰鬥術法都不會,精修的都是一些光影、視覺一類的法術。
即便如此,他此刻的反應,也實在有些對不起他這一身的修為。
林溪向歐陽明靜請示之後,緩步走到了門口。
幾個攝影師已經反應過來,各自扛着機器,跟着跟拍。
門外濃郁的血霧,已經籠罩了整個外門的山城。
滿地無人收斂的殘屍,就這麼冰冷而又血腥的倒在街邊,任何一個角落。
昨日的繁華,仿佛都隨着那一陣狂風,被吹入了昨夜的夢境,又隨着夢消散在了風裏,從未真實存在一般。
噼啪!
一道電弧,穿透了太玄門的防護大陣,擊中了遠處五層高的閣樓。
熊熊的火勢,開始迅速的蔓延。
猛然間,林溪面色大變。
他急忙關上門,拉着兩個緊跟在身後的攝影師後退。
天空之上,有什麼穿透了厚厚的雲層,似乎要探伸出來。
火球!
是巨大的,仿佛隕石一般的火球。
大量的火球甚至撕毀了太玄門的護山陣,以及那金符所化的電弧屏障。
有人動用了,在山門內,絕不允許動用的禁法。
這種大規模的破壞性、殺傷性法術,其實在一對一的正面交戰中,作用並不大。
但是,它的作用,本來也不是用來戰鬥。
而是用來掀桌子。
當火球襲來的時候。
雷鳴之聲更加的急促。
一道道的電弧,勾連成了鎖鏈,又由鎖鏈化作了巨網。
巨大的電網,兜住了大半的火球。
卻還是有一些砸進了山巒起伏的太玄門之中。
一時間,天搖地動,仿佛整座山都要顛覆、傾塌。
肉眼所見的一切,都在這破壞力極強的火球下被摧毀。
南疆節目組眾人撐起的陣法防護,被摩擦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徹底的被擊碎。
各派師長,傾盡全力,不敢再有任何的保留。
其它的修行者們,也在『領導』的調動下,各自用出自己的力量,加入陣法的防禦中,為之提供一點點的力量。
所有人同心協力,共渡難關。
轟隆!
地面塌陷,除了陣法防禦內的一切,周遭的所有,都在化作飛灰。
等到塵土散去,電光霹靂里,只能看見一片廢墟。
「都是同門,有必要打成這樣嗎?有什麼不能坐下來,好好談判解決嗎?」陣法籠罩的廢墟里,一個參加節目的弟子,忍不住小聲說道。
他的聲音里,還帶着顫抖。
他是在害怕。
「這就是···北陸啊!」他身邊的師長,語氣複雜的說道。和弟子相比,這些早年遊歷過天下的大修士,要顯得『體面』的多,雖然臉色同樣難看,但是至少···不會將心裏的擔憂和懼怕,這麼直接且明顯的表露出來。
南疆與北陸,兩種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