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心中多少是憤怒的。
但是,有道是落後就要挨打,韓國的國力,註定了他只有左右逢源才能存在於世,這一點,縱然是韓王也改變不了。
自身實力不足,這讓韓王腰杆根本挺不直。
在這樣的時代,只有大軍才能讓一個王有底氣,說話慷慨激昂,而這卻是韓國最缺的。
韓國目下只有十多萬大軍,連嬴高手中掌控的萬勝軍都比韓軍的數量更多。
更何況,蟒雀軍以及萬勝軍都是在西北以及中原大地之上,經歷了一場有一場的戰爭,在鐵與火之中淬鍊而成的利劍。
這不是韓軍能夠比擬的。
當今天下,正值戰國亂世,大軍廝殺,大爭之世浩浩蕩蕩,十多萬的韓軍,根本就給不了他自信與底氣。
望着先祖的牌位,韓王安臉色難看,甚至於他都能夠看到韓國最後的命運,一個人,遇見解決,卻無能為力去改變,這才是最可悲的。
「鐺,鐺,鐺........」
遠處,祭祀大殿之上的鐘聲傳來,在今日,顯的格外刺耳,仿佛就像是一種詛咒,亦或者一種暗示。
鐘聲依舊,卻仿佛在送葬。
鐘聲傳來,這讓韓王安心中更為的悲戚,這個天下,已經與韓國沒有了關係,從大秦武安君的態度來看,大秦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此刻,要麼束手就擒,要麼就是反抗,進行六國合縱,將大秦遏制在函谷關之內,甚至於是奪取三川郡,韓國才有未來。
心中念頭閃爍,在這一刻,韓王安雙眸之中爆發出極致的光芒,那是一種名為希望的光,極盡璀璨。
有了反抗的念頭,韓王安突然覺得這是一路,甚至於對於此刻的韓國而言,是唯一的路。
一念至此,韓王安打算去找張平商議。
這些年來,張平這個丞相,還是極為的稱職的,而且當初韓王安之所以上位,多虧了張平的鼎力支持。
韓國君臣,此刻還在蜜月期。
此時,韓王安回到了書房,只是他尚未派人去請張平,張平就已經出現在了書房之外,仿佛他的目的,張平早已經知曉一樣。
這讓韓王安心中一驚,眼底深處掠過一抹忌憚,隨及隱藏在眸子深處。
「丞相,匆匆前來,可是有事與孤商議?」這一刻,韓王安開口,多了一絲試探。
生而為王,對於一個洞悉自己心思的臣子,是極為的忌憚的。
王者,往往講究的便是神秘,不能讓任何人洞悉自己的內心。
唯有如此,才能御下。
「正是如此!」
張平很是驚訝,然後朝着韓王反問了一句,道:「王上,知曉臣下為何而來?」
這一刻,書房之中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不管是韓王安還是張平雙眸之中都多了一絲驚疑。
從君臣相知,到君臣相疑,僅僅只需要一瞬間而已。
「孤不知!」
半響之後,韓王搖了搖頭。
不管是如何,他此刻都需要張平,畢竟在新鄭,在韓國,張平的家族早已經根深蒂固,勢力龐大。
張平之父,張開地曾在韓國擔任官職,先後輔佐昭侯、宣惠王、襄王三代君主,與兒子張平輔佐於他,可謂是五世相韓。
他需要張平為他穩定韓國,甚至於聯繫山東諸國,進行合縱以抗秦。
「秦國使臣到了新鄭,想要面見王上,臣故而前來請示王上!」
見到韓王不想說,張平也不打算追問,而是朝着韓王安,道:「不知王上打算何時接見頓弱?」
聞言,韓王安心中悄然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他想多了。
一念至此,韓王安朝着張平,道:「此事稍後再議,孤有事要與你商議!」
「坐!」
「諾。」
點頭答應一聲,張平從容落座,給自己與韓王安各自倒了一盅韓酒,道:「不知王上有何事,需要吩咐臣下去做?」
一直以來,韓王安很少這樣神秘,韓國的大小事務,幾乎都在他的丞相府之中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