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清楚,他的後路已經被斷了。
這些天,他思考過各種可能,但是每一條都被李牧親自推翻了,趙國已經滅亡了。
為了以防萬一,嬴高連趙國王族都清除了,這也讓他失去了擁立趙國王族,聚集民心一戰的機會。
而燕國,早已腐朽。
至於齊國,一想到齊國,就讓李牧想起了之前的趙國,齊國朝堂與曾經的趙國何其之像。
就算是齊國接納他們,未來也只是再一次成為亡國之人。
更何況,大秦如此的氣勢如虹,現在的齊國君臣只怕也不敢接受他。
只有楚國,則太遠了。
如今,李牧清楚他的選擇,看似很多,但其實很少。
只有秦國,亦或者匈奴了。但是,他乃華夏族人,又豈能引狼入室,無奈之下,李牧只好決定見一見王翦。
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麾下二十萬精銳以及代郡的數十萬民眾。
相反他其實更看好秦國。
不光是因為當今的秦國是第一強國,而是因為秦王政與嬴高這對父子,都是一等一的明君。
只有在這樣的明君手下,二十萬大軍以及他才有活路。
秦軍幕府。
「稟儲君,上將軍,趙國武安君已經答應了一見,於井陘關左側五里之處約見。」
「李牧會負責高台搭建。」
聽到鐵書的話,嬴高與王翦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彼此的想法。
李牧選擇的這個地點,處於彼此的中線上,也是為了彼此都能夠接受。
王翦沉默了一會兒,道:「雖然李牧的人品不錯,但是我們不能寄希望於一個人的人品。」
「為了應對約見,必須要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與應對。」
此事,王翦不敢不認真。
畢竟約見李牧的不是他,而是嬴高,大秦儲君,可不能出現任何一點差錯。
他不光是臣,還是嬴高的老師,有道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必須要為嬴高保障一切。
這是作為臣子的職責,也是作為老師的關心。
「諾。」
諸將點頭答應,畢竟這件事涉及到了大秦儲君,沒有人敢忽視,此時此刻,就算是嬴高也阻止不了。
看到這一幕,嬴高也不開口了,他清楚,其他的問題都可以商量,涉及到了他的安危,這件事不容置疑。
最重要的是,他也重視自己的安危,也不想讓王翦等人難做。
特使不斷地往回,彼此之間進行交流與磋商,三天後,終於一切談妥了,趙軍也將高台搭建完成。
嬴高帶着兩千鐵鷹銳士以及一千弩兵,來到了會晤的地方。
這裏早已經被雙方的斥候摸清楚,高台之外,都是彼此的大軍在隱藏。
大家彼此也都清楚,只是沒有挑明,為彼此保留了最後的一絲臉面。
當嬴高出現在三里之外,李牧也按照斥候傳來的消息同步前進,半個時辰之後,兩人在高台上碰面。
高台之上,此刻只有嬴高與李牧,以及彼此帶着的一個親衛,嬴高帶着鐵鷹。
「武安君,久違了!」
嬴高看着李牧,不由得燦爛一笑,點了點頭。
然後在一側落座,背靠大秦幕府方向,鐵鷹給嬴高倒了秦酒,然後將持劍而立。
「不愧是大秦儲君,當真是少年英雄!」
李牧笑了笑,算作是回應,然後在對面落座,背後趙軍大營,親衛給李牧倒上了茶水。
「不是說王翦前來,怎麼是儲君來了?」李牧開口,言辭犀利,問題更是直接。
只是李牧的心中,可沒有表面上這樣的平靜,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嬴高已經到了井陘關。
這一刻,李牧對於他的情報消息,產生了極大地懷疑。
「孤久聞武安君大名,一直無緣相見,這一次有機會,想要來見一見!」
嬴高笑了笑,朝着李牧,道:「武安君,趙國已經亡了,不知武安君未來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