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房地產生意的,除了那些投機的小散戶,只要是能立足這個產業的,基本都對政策有着敏銳的嗅覺。
程清妍和段雲很早就在深圳創業,所以她自然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將在內地做好生意,離不開當地政府的支持,也正是因為如此,多年以來,天音集團和深圳市政府的關係一直都很密切,要錢出錢,要人出人,從來沒有半點含糊。
而房地產方面的生意,對政策的依賴性格外強烈,雖然說這些年來國內的民營企業也開始越來越多的進軍房地產市場,但早幾年的時候,除了天音集團,涉足房地產的公司基本都有國企背景,包括王石的萬科,以及深業集團,招商地產等,無一不是有國資入場,而且這些房地產公司做了生意穩賺不賠,這幾年的發展也十分迅猛。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些沒背景資金少的民營企業入股房地產市場的時候,必須要學會的一點就是「跟風」,而那些大莊家的國企就是風向標,也正是因為如此,海南以及現如今的廣西北海房地產市場才會發展的如此迅猛,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銀行和國企的親自「下場」,有其他們的強力托底,這個市場就不可能崩盤。
所以在程清妍看來,有四大國有銀行以及國內多家知名證券公司,這跟市場就有了多重保險,哪怕市場有波動,大盤也絕對不可能坍塌,畢竟國家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四大國有銀行以及那麼多的國企,證券公司陷入巨額虧損境地的,就算要離場,也是要走一個過程的,而一旦有風吹草動,程清妍也肯定有足夠的時間全身而退。
然而程清妍不會想到的是,居然會真的有人能夠不顧國有四大銀行的死活,強行戳破這個泡沫。
今年3月,全國人大第八屆一次會議在北京召開,當初在上海工作出色,且呼聲很高的「地雷市長」,被任命為了******。
地雷市長以作風雷厲風行,形勢穩准狠而著稱,他上任之後,很快就發現了海南以及北海這邊發生的問題。
1992年這座原本只有10萬人的小城,冒出了1000多家房地產公司,全國各地駐紮在北海的草價,達到50餘萬,經過輪番倒手,政府以每畝幾萬元的價格批出去的土地能炒到100多萬元每畝,而當地政府一年批出去的土地就達到了80平方公里。
泡沫生存期間,以四大國有銀行為首的銀行資金,國企鄉鎮企業和民營企業的資本,通過各種渠道源源不斷的湧入海南,總數不下千億。
幾乎所有的開發商都成了銀行的債務人,精明的開發商們紛紛把倒賣地皮和樓花賺到的錢裝入到自己的口袋,把還停留在圖紙上的房子高價抵押給銀行,由於投機性需求已佔到了市場的70%以上,一些房子甚至停留在圖紙階段,就已經被賣了好幾道手,每一個玩家都想在遊戲結束之前,趕緊把手中的花傳給下一個人。
而這種快速成長的房地產泡沫延續下去,帶來的後果是非常可怕的。
首先身在其中,人們只看到記錄泡沫帶來的快速賺錢效應,看不到泡沫本身,這種賺錢效應一旦形成,就會產生巨大的示範效應,不僅在海南,北海,還有更多的地方瘋狂湧入這一領域,吹起更多的泡沫。
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說,這種示範效應還意味着信貸資源,人力資源等飛速地向房地產領域集中。
1992年,儘管中國人民銀行採取了宏觀調控政策,加強貨幣供應量的控制,但各地投資迅猛,控制貸款規模的難度非常大,當年m0,m1和m2分別增長了36.4%, 35.9%和31.1%,零售物價增長5%, gdp增長了14%,就全國而言也是如此,1992年的固定資產投資環比增長了37%,而到了1993年的上半年,更是高達50.6%。
這種投資謀取暴利的最大惡果就是,他強烈的扭曲了國人的價值觀,通過投機取巧就能不勞而獲,比踏踏實實付出辛勤勞動能賺更多的錢,使社會產生了一種扭曲的激勵機制,鼓勵人們以更大的熱情投入到投機領域,而那些獲取暴力的人,由於並非是源自自己的辛勤付出,不會有感恩意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中國的暴富群體常常充當為富不仁的角色,也與此密切相關。
如果中國這個時候不儘快遏制房地產投資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