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樓道後,段雲先到水房到把臉上的血跡清洗乾淨,然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已來到了出租屋中。
之所以沒有直接回去休息,是因為他不想讓母親和妹妹看到自己臉上的淤青,另外還需要把自行車留給曹東。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段雲知道他和那高磊的事情沒完,但日子還得照樣過。
到了早上快八點的時候,段雲這才把車鑰匙給了曹東,估摸着母親和妹妹都已經上班上學後,這才回家補覺。
下午如往常一樣,暫時沒有維修電器生意的段雲在出租屋中製作電路板。
這兩天晚上曹東都會騎着自行車到其他廠區推銷安裝試用天線,要很晚才能回來,所以今天晚上段雲準備回家吃晚飯。
往臉上的淤青處抹了一把土灰,段雲鎖上了出租屋的房門,徑直走向家門口。
然而當段雲剛剛走到十五棟的時候,卻一眼就看到自己家的樓道口站着幾個正在抽煙的小青年。
段雲心頭頓生警覺,於是轉身就要從另外一側的小路上離開。
「叮鈴鈴!」
隨着一陣清脆的車鈴響聲,兩個同車間的青工騎着自行車擋住了段雲的去路。
段雲一眼就認出,這兩人都是一個班組的同事,只是之前和段雲沒說過話,和那爆炸頭高磊是一夥的。
「段雲同志,你這是想去哪兒啊?」正當段雲向後退了兩步,打算摳出一塊鋪地的半頭磚的時候,從旁邊胡同口走出一個高大的人影。
爆炸頭,蛤蟆鏡,喇叭褲,腳下蹬着『三接頭』皮鞋擦的鋥亮。
來人正是高磊!
「天都快黑了,你帶着墨鏡能看到路麼?」段雲無法避開,索性嘴角勾起,語氣略帶譏諷的說道:「還是說你改行當算命的了?」
到了這個地步,段雲也只能再干一架了。
憤怒會讓人失去冷靜,打架的時候會露出更多的破綻,段雲是故意激他的。
「懂得什麼叫時髦麼?」讓段雲意外的是,高磊似乎沒有生氣的意思,伸手摘下墨鏡,露出了有些發黑的左眼圈。
夜班的時候段雲被打的鼻子出血,高磊也同樣沒佔到便宜,甚至還要吃虧一些。
「當時我可是放了你一碼的,是你提出要私了的……」段雲眉頭一挑說道。
「所以我今天晚上想請你下館子喝酒。」高磊微微一笑,走到段雲面前後說道:「怎麼?不給面子?」
「額。」段雲聞言頓時感覺有些意外。
因為他發現高磊和他的幾個同夥並沒有帶棍子之類的武器,顯然不像是來打架的。
但兩人夜班的時候剛打過架,段雲有些摸不准這高磊葫蘆裏面到底賣的什麼藥。
「行啊,那就走吧。」段雲沉吟了一下說道。
這裏距離家門口太近,段雲是擔心妹妹和母親看到自己打架的話會受到驚嚇,索性就答應了高磊,先離開這裏再說。
「哥幾個走,下館子去!」
高磊一揮手,之前守在門口的幾人也紛紛跟了過來。
隨後,段雲跟着高磊一夥離開了家門口。
一路上,高磊和他幾個同夥有說有笑,而段雲則跟在幾人後面一言不發。
讓段雲意外的是,這夥人似乎還真沒有要對他動手的意思,步行了十多分鐘後,來到上次段雲領曹東吃午飯的國營飯店。
「哥倆好啊,六六六啊,五魁首啊,四季財啊……」
此時正是這飯店的營業高峰期,跟着窗戶,段雲都能聽到裏面喝酒划拳的吼聲。
「服務員,倒水!」
高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後,對服務員喊了一聲。
「這就來!」眼見高磊一夥來到飯店,之前段雲來這裏吃飯時那個板着臉打毛衣的中年婦女臉上頓時笑成了一朵花,提着水壺連忙上前給高磊倒水。
「想吃啥?」高磊示意段雲坐下,隨口問道。
「你們隨便點吧,我去開票。」段雲說着,手伸進口袋就要掏錢。
「你看不起誰呢?都說是今天我請客了,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