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關山月忐忑的模樣,王璐撇撇嘴說道:「瞅你那心虛的樣子!我是說太行鋼廠在改革,把我預算處的師傅改掉了。我師傅的媳婦只是個家屬工,兩個孩子在上學,他現在又只能吃低保,感到生活壓力大,於是問我你那兒要不要人。」關山月問:「您老人家怎麼說的?」
王璐見關山月沒有直接答應,心裏不安,撒嬌道:「你可是說的,我怎麼你都稀罕的。」這麼說就是她答應了人家唄,關山月笑笑,揉着她的小腳說道:「那當然,咱們的企業你說了算。別說是你師傅,就是把徒弟徒孫的安排來都沒有問題。」
王璐也知道,鑫隆特鋼是沒有預算處這個單位的,私人企業上什麼項目都是老闆說了算,那需要什麼預算?聽關山月答應了開心地說道:「我哪有什麼徒弟?剛到預算處時師傅對我不錯,有什麼事都真心教我,他的水平在預算處也是最高的,沒想到改革把他改下來了,蒼天沒眼呀。」
關山月問道:「看來改革力度不小啊。」王璐說道:「我聽師傅說的,這次是對科室、處室全面改革,預算處首當其衝被砍掉了。」
宮崎以租賃和託管的形式進駐太行鋼廠,公司更名為「新太行」,主要目的是把過去的賬號全部封掉,一買一出全用新的賬戶,這樣就出現了一個問題,客戶無法討要欠款。
這是一種新老賴的操作手法。由於公司的名稱變了,賬號、稅號全變了,而債權人到法院只能起訴老公司。法院接到債權人的起訴後,若是債務人拒不還款就要查封公司的銀行賬戶,但是也只能查封老公司的銀行賬戶,這樣就不會影響現在公司的經營。於是打官司就變成一個漫長的道路,幾乎不可能取勝的,因為老公司的法人都變了,最起碼短期內是不影響經營。
雖然在財務上玩了花招,但是他把鋼廠的經營想的太簡單了。一開始主觀地認為關山月這樣的一個土老帽都能經營鋼廠,聰明如他這樣的海歸博士更能行。何況他們這次劍走偏鋒,用最小的代價獲得了太行鋼廠的經營權,擔心夜長夢多,所以在沒有深入細緻地調查、了解太行鋼廠的內部問題的情況下就匆匆入駐。
可是當月底的財務報表出來後卻沒有出現預期的盈利,反而虧損了兩千多萬。宮崎傻眼了,徹底急了,因為他投入的錢一部分是通過抵押海洋館貸的款,另一部分是通過他父親的關係湊了三個多億。這要是連續虧損幾個月就將血本無歸,那還了得?於是要求劉奇分析原因,拿出措施。
作為一個打工多年的老人,劉奇對老闆的行為方式很熟悉,早已做好了分析等着給老闆匯報。劉奇認為,企業虧損主要有三點原因,一是產能沒有完全釋放,只是恢復了一半的產能,產能低影響了各種消耗的增加,導致成本上升。
這點宮崎也明白,但是他封了過去的賬戶,便成了老賴,再去採購煤炭、礦石等大宗原料都需要直接付現金那邊才供貨,啟動資金就這麼多,目前也只能這樣。
第二點,復產階段生產事故偏多,各種消耗上升,也是導致成本偏高的原因。作為一個外行人,宮崎哪能知道這些?他還以為鋼廠生產就像他的海洋館,開業就能正常,就有效益呢。
第三點就是人工成本高,尤其是職能人員過於臃腫,效率低下,是造成人工成本偏高的一個主要因素。為了有說服力,劉奇便把原來單位的那套人事管理辦法照搬了過來。
宮崎本想着企業盈利後再逐漸全部恢復生產,誰知道上來就虧損呢,越虧損越沒錢把其他的高爐復產,將會行成惡性循環的。第一點解決不了,第二點已經不是問題,那就剩下第三點了,先解決人的問題。
對比劉奇送來的涉鋼的人員構成,宮崎發現問題太大了!太行鋼廠十幾個處室有伍佰多人,十幾個分廠的職能人員加起來一千四百多人,這兩項人員構成接近兩千人。而在涉鋼,所有的職能人員總共只有二百多人。宮崎大為光火,憤憤地說道:「這就是差距!養着近兩千廢人,它不虧損才怪呢!」
劉奇當然想把虧損的責任推出去,便火上加油說道:「可不是呢。這兩千人按人均三千的月收入,一個月就要六百多萬,一年就是七千多萬,嚴重拖累了企業發展的後勁。這還只是職能人員,職工的定員也比較多,不改革寸步難行啊。」
宮崎懊惱地說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