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陸陸續續消滅了不少骷髏,便看到前面有一個金色的石碑。
看着石碑,傑羅德介紹說:「那個石碑被稱為『希望石碑』。出去冒險的人一旦看到了它,就知道自己已經到了距離入口不遠的地方,哪怕是糧食飲水耗盡、疲憊不堪、連火把都用完了,咬一咬牙壓榨一下潛力,也能夠衝到入口,活着回來。」
「很少有人在石碑到入口這段路倒下嗎?」潘龍問。
埃里克點頭:「很少,非常少。除了極少數自己找死的菜鳥之外,大多數人都是在這段範圍之外倒下的。」
「也就是說,過了石碑,才算是真正進入危機四伏的地下廢墟?」潘龍又問。
埃里克笑了:「這麼說也沒錯,但我更傾向於從正面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
他們說着笑着,來到了石碑下面。
當接近石碑的時候,潘龍清楚地感覺到,原本無處不在的陰沉和邪惡氣息突然消散,空氣似乎都變得清新起來。
「這石碑還是一件聖物?」他問。
「不僅是聖物,而且是一件極為強大的聖物。」修女卡德拉仰視着石碑上的浮雕,那是一個騎士手捧金杯,將其供奉在聖壇上。然後金杯冉冉升起飛向天空,周圍有天使環繞歌唱。
這是一個著名的宗教故事,講的是純潔善良的騎士為君主找到了傳說中可以讓人不老不死的聖杯,但卻將其歸還給上天的事情。
潘龍不是很能捋得清那位騎士的邏輯——宗教故事裏面的邏輯,他大多都捋不清。大家三觀不合,很多人家覺得理所當然的做法,他覺得難以理解;同樣,很多他覺得天經地義的事,在宗教徒看來也是荒謬乃至於大逆不道的。
嗯,大家求同存異就好。只要互相尊重,別強迫別人遵從自己這一套,啥都不是問題。
總的來說,潘龍在這方面還是很寬容的。
在他生活的時代,宗教糾紛已經大多平息——畢竟世界上大多數的矛盾其實都是窮以及分配不均導致的,這些問題在大聯邦的時候都已經顯著好轉,各種矛盾糾紛自然也就沒那麼激烈了。
當然,矛盾終究還是存在的。隔壁小區的教堂門口,就隔三差五有新教教徒來砸場子,擺開台子宣講教義,然後動輒發展成牧師和神父的拳擊比賽……潘龍不知道他們哪一方的教義更有道理,但很顯然那位神父的確老而彌堅,五十多歲的人了,戴上拳套走進繩圈,依然可以打得比他小好幾歲的牧師找不着北,大約確係梵蒂岡真傳,繼承了兩千多年的正宗武德。
修女卡德拉和十字軍埃里克都是虔誠的信徒,二人跪坐在石碑前面默默禱告。顯然不是信徒的盜賊傑羅德和自稱無神論者的醫生圖爾克則坐在旁邊休息。
傑羅德湊到潘龍身邊,低聲問:「龍,你是信什麼教的?」
潘龍想了想,說:「嚴格來說,我算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那一支。」
「原始宗教?德魯伊?」圖爾克好奇地問。
潘龍覺得很難給他們解釋「敬天法祖」這個概念,只能幹笑兩聲,默認了這個說法。
但老實說,他真特麼不明白「德魯伊」究竟是個什麼?
難道說,自己還要表演一下現場變狼變熊不成?
果然,傑羅德立刻興奮地問:「我聽說你們德魯伊能變成動物,那你會變什麼動物?」
潘龍只能無奈地解釋:「我不是德魯伊,德魯伊是聖職者。就像信教的人很多,但十字軍和修女他們才是聖職者……」
「十字軍不是聖職者吧?」傑羅德疑惑地說,「我也沒見過埃里克主持過聖典啊。」
「十字軍是信教的軍人,從軍的聖職者一般叫聖堂武士。」圖爾克解釋說。
在這個世界裏面,醫生大概是最貼近「學者」、「科學家」這個概念的職業,作為一位水平不低的醫生,圖爾克懂得的很多,稱得上知識淵博。
就在他們閒聊的時候,卡德拉和埃里克的祈禱已經結束。他們重新穿戴好鎧甲,大家再次上路。
果然,當離開了金色石碑之後,周圍空氣中彌散的陰沉和壓力陡然增加,甚至就連火把的光芒似乎都被壓制住
第七十六章、祈禱和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