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兩個拳頭相撞。
潘龍眉頭一皺,身體晃了一下站穩,和他交手那人卻面露痛苦之色,腳下颳風,一口氣退出了十餘丈。
退出一些距離之後,他才看向自己的右手,只見拳頭上皮破血流不說,甚至連指骨的骨頭都露了出來。
「好硬的拳頭!」這位天機營的校尉忍不住失聲驚呼,「此人恰恰克制我!」
他目光左右一看,朝着一個正不緊不慢一拳一腳打得對面兩個諸子百家高手節節敗退的青年大喊:「典軍校尉,此人唯你可敵!」
那青年聞言,拳上生風,一聲轟響,將那兩位諸子百家的高手逼退,乘風沖向潘龍。
而就是這一兩句話的功夫,另外一個真人境界的校尉已經被潘龍一拳打散了功架,口鼻滲血,眼看再挨一拳就要輕傷變重傷,甚至可能喪命。
但當這青年趕到,雙方拳腳相撞,潘龍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人的拳腳,竟然似乎比自己更硬!
他修煉外家功夫出身,原本就極為注重對身體強度的打熬。後來九轉玄功,又經歷過一輪天罡地煞淬體,身體的強度早已遠遠超過尋常武者,除非一些天賦異稟的怪胎,尋常人想要在身體強度這方面跟他匹敵,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流多少血汗。
……若非如此,又怎麼對得起他天罡地煞淬體時候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闖蕩江湖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竟然有在身體強度方面能夠勝過他的人!
「閣下怎麼稱呼?」他忍不住問。
那人跟他對了一招,也面露震驚之色,顯然是沒想到天底下竟然還有能夠靠着身體的強度和自己硬剛的人物。聞言退了一步,嚴肅地說:「我乃典軍校尉李磐石,二十四校尉之中居於第八。本以為憑藉我的武藝,大宗師之下無人能敵。想不到你這老翁籍籍無名,卻有如此功夫!」
潘龍這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二十四校尉裏面排在第八的高手,那就難怪了。
天機營二十四校尉,都是返璞歸真或者天人合一的人物。這人能在其中排到第八,怕是一些天人合一的大宗師都勝不過他。
自己跟他交手,稍稍吃虧,倒也算是正常。
但他心中隨即戰意大盛。
這人雖然身體強橫,武藝高強,但畢竟還沒踏入天人合一。自己的身體強度能夠擋得住他,那就能夠跟他硬橋硬馬地戰上一通。
習武之人要進步,就要不停地跟強者戰鬥。尤其是跟那些比自己強一些,卻又能夠頂得住的對手大戰,最為有利於進步。
這就像磨刀一樣,合適的對手就是磨刀石,能把自己這把刀磨得更加鋒利!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長嘯一聲,高喊:「再來打過!」
說着,他沖了上去,拳對拳、腳對腳,跟這典軍校尉李磐石打得不可開交。
二十四校尉在前面和諸子百家的高手們戰成一團,後方五彩霞光之中,天機營諸位銳士們一邊維持着陣法,一邊觀看戰況,不時點評。
這其中自然就有人注意到了潘龍和李磐石的戰鬥,嘖嘖稱奇。
「真是不可思議!典軍校尉八歲練武、十歲煅體,數十年來從無間斷,更沒有半點懈怠,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汗,才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以至於能夠修成八門遁甲絕學。他的身體硬得就連削鐵如泥的寶刀寶劍砍上去都只能濺起火星,想不到竟然真有人能跟他硬拼!」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諸子百家當年基本囊括了戰國時代最優秀的那一批人,其中未必就沒有類似的功夫。我記得墨家就有苦修一脈,佛門也有苦修士,想必他就是那兩支裏面的一支。」
「唉!那老翁能夠將身體鍛煉到這個地步,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結果出山第一戰,就遇到了典軍校尉。怕是一世苦修付諸東流,連半點功名都沒能立下就要戰死,真是可惜了!」
「這有什麼可惜的?若不是他擋住了典軍校尉,以典軍校尉的本領,怕是早就已經打穿敵陣,衝進去救援了。這老翁苦練一輩子,能夠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也算是值了。」
「……說得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