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開,這位老前輩都沒告訴潘龍,自己究竟是誰。
潘龍也沒問,甚至等到隨後有人接替這位前輩,來跟他談生意的事情,他也沒向對方詢問這位前輩的身份。
人家沒說,他又何必要問?
江湖上有的人整天想着揚名立萬,恨不得隨身帶個話筒,二十四小時重複「我乃包頭呂奉先」之類。自然也有人恰恰相反,總是神秘兮兮,就算有人問他姓甚名誰,他也只回答「無名小輩不足掛齒」。
潘龍正常情況下並不排斥報上名號,但他也常常給自己套上一層馬甲,來個「在下單福」之類。
別人不願意透露身份,在他看來是很合情合理的事,完全不值得在意,更沒必要追問。
那個接替買賣工作的排教教眾約莫四十上下,看起來也挺瘦的,有趣的事,他似乎也沒練過武的樣子。
潘龍有些好奇地問:「這位大叔,你莫非也是術者?」
大概是老前輩臨走的時候叮囑過,這人的態度頗好。聞言笑着回答:「我們排教但凡出門做事,負責交涉的『排頭』必定是術者。沒有一點奇門的本領,也鎮不住場面。」
「武者不行嗎?」潘龍有些好奇。
「武者太多了,不稀罕。」那人回答,「術者就稀罕多了。很多人只憑着這個稀罕,態度都會好上不少。」
解釋了這個小細節,他又拿出了一張紙:「這是我們的貨物目錄,你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按照成本價給你。」
潘龍接過目錄看了看,只見大多是藥材、符籙、法器之類。倒也沒什麼特別稀罕的。
他思考了一下,問:「貴教源遠流長,天下聞名。在我大夏各派之中,慣以法術著稱。天罡三十六法的威名,就算如我這等江湖晚輩,也一樣如雷貫耳。」
那瘦瘦的中年人頓時露出了笑容。
花花轎子眾人抬,好話誰都會說。但不同的人說好話,效果卻也不同。
如果是尋常江湖客,便是說再多的好話,也不能讓這位法術高強的「排頭」有半點動容。但潘龍實力高強,見識不凡,在江湖上最近好大的名頭。由他來說這幾句話,這位排頭就十分的歡喜,大覺有面子。
潘龍恭維了幾句,才說到自己的想法:「我有一柄刀,材質倒也普通,但卻有驅邪之能,十分奇妙。如今我想要再加上一些材料,將它的質地提升一番,而且不損傷本身的驅邪之力……不知排頭可有什麼合適的辦法?」
那排頭頓時點頭,笑道:「這倒也簡單,無非就是洗鍊精粹之法罷了。天下術者大多會這門手段,各家巧妙不同而已。」
潘龍便拿出那柄神聖長刀,此刻夜色已經降下,環境甚是昏暗。剛剛那老者離開之後,那盞法術化成的燈籠也消失不見。周圍只有這位排頭提來的一盞防風燈照明,稱不上明亮。可神聖長刀一出,便發出淡淡白光,將周圍頓時照亮了不少,這光華甚至比那防風燈還要明亮一些。
除了白色的光華之外,神聖長刀更散發出溫暖之意,仿佛能夠滲透人心,讓人不知覺地就感覺到平和歡喜,心中泛起許多美好的回憶。正是刀中蘊含的正能量在滲透到周圍,影響周圍的環境。
排頭看到這把刀,頓時就神色一變,露出驚訝之色。
「咦?」他說,「怎麼會這樣?」
他從潘龍手上接過神聖長刀,頓時微微皺了皺眉,感覺這把刀拿在手上有些燙手。但好在還能忍受,便忍着灼燙仔細端詳起來。
越看,他就越驚訝,也越歡喜。
「這刀的鍛造手法倒是平平無奇,隨便找個老鐵匠,花上十天半個月,也就打出來了。但刀中蘊含的奇妙力量,卻着實非同小可!」他忍不住說,「力量不大,可純度卻極高,幾乎不帶一絲雜質。尤其這力量極純極正,乃是我生平見過的最為正大光明的力量。」
「將這種力量提煉出來,本身就已經很難。更難的是,純淨之物生在天地間,就要不斷向周圍散發,漸漸變得不再純淨。可這把刀上的力量雖然也在向周圍擴散,本身卻沒有絲毫的消減,也沒有一絲一毫變得不再純淨的意思……這卻是為什麼呢?」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狂熱,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