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龍一開口,小小會客室裏面的氣氛就全變了。
只這一句話的時間,這裏仿佛就化為了嚴冬,地面結霜、空中滿是寒冷的霧氣,就連杯子裏面熱騰騰的奶茶都結了一層冰。
若是光看這寒冷的模樣,就算說這裏是數九隆冬的寒帶地區,大概都不會有人懷疑。
克里夫頓聽到潘龍的話,本來是要勃然大怒的,但被他眼睛一瞪,再被周圍殺氣化成的寒霜一逼,頓時所有的怒氣都化為烏有,只剩下滿心惶恐不安和戰戰兢兢。
他闖蕩江湖多年,實力不差,眼光也不差。一句話就能將環境化為嚴冬的人物,卻是聽說都沒聽說過。
這一瞬間,他就意識到了對方的身份。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幾乎到了坐都沒辦法坐穩的地步。
他想要說話,但才一張嘴,牙齒就劇烈地打顫,嘴裏只是咯咯咯響個不停,連哪怕一個能聽清楚的單詞都說不出來。
恐懼就像一隻鋒利的鷹爪,牢牢擭住了他的心臟,讓他連呼吸都漸漸困難,更不要提什麼討價還價、求饒之類。
但奇怪的是,明明大家近在咫尺,可納塔麗婭和道格拉斯卻只是稍稍有些冷意。二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各自運用無形之術護身,就將這股冷意擋住,恢復了正常。
相比之下,無形之術修為遠比他們更高的克里夫頓,卻已經冷到呼吸艱難,幾乎要被活活凍死的地步。
過了幾秒鐘,潘龍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做得有點過火,冷哼一聲,收斂了幾分氣息。
屋子裏面的寒氣頓時就弱了幾分,雖然依舊冷到讓人難受,但至少已經不會像是北極圈內的嚴冬那樣滴水成冰,叫人連話都說不出來。
克里夫頓這才緩過一口氣,癱在軟榻上拼命地大口大口呼吸,隨後就被自己的吐沫給嗆着了,咳嗽得幾乎要連心肺都給吐出來。
潘龍冷冷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說:「還有二十秒。」
這話猶如一盆當頭澆下的冰水,讓克里夫頓猛地一激靈,頓時咳也不咳了,癱也不癱了,挺起身體大叫:「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啊大人!我願意啊!」
眼前這人只是一句話就有如此威能,至少也是修成長生的人物,甚至可能是漫宿之上,有資格代表司辰行事的偉大具名者。
面對這樣的大佬,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別說人家只是要他損耗修為,就算要剁手跺腳,他也只能一咬牙,認了。
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有將來。別的所有一切,在「活下去」面前,都不值一提!
而且他身為一個邪教教主,控制了數十個修煉無形之術的人,就算折損了修為,只要犧牲一兩個信徒當祭品,就能將自己的修為再重新補回來,其實……也談不上是多大的損失。
對他來說,「進步」的確不容易,但僅僅只是「恢復」的話,倒也不難。
這些權衡利弊的事情,他差不多在一瞬間就想清楚了。定下神來之後,先是連聲告罪,表示自己見識淺薄,差點誤了大事,萬望恕罪。
潘龍重新眯着眼睛,再沒開口。
他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此刻便不屑於和這壞到骨子裏面的骯髒東西多廢話。
納塔麗婭卻滿臉笑容,和克里夫頓好一番商談。
她的態度很客氣,但態度很堅決,一口咬定時間緊急,要儘快完成擢升儀式。
克里夫頓逃過一劫,明知道此刻應該全力配合,但心中的貪婪吝嗇卻又漸漸升起,忍不住就想要拖延時間。
對他來說,如果不顧一切,儘快舉行擢升儀式的話,非但自己要損耗大量的修為,還要犧牲一些珍貴的法器,甚至可能要犧牲一兩個得力的信徒。
但如果給他一些時間,讓他做好準備。那他可以用普通人作為祭品,先去漫宿尋覓合適的媒介,然後再舉行擢升儀式,非但折損修為的程度會減少很多,消耗的法器也會減少,更重要的是,那樣的儀式是不需要犧牲信徒的。
那些狂熱信仰他的邪教徒們,固然只是隨時可以犧牲的工具,但卻是他最重要的工具。這些人為他賺錢、為他收集各種資源,為他捕捉祭品,甚至於可